第二十七章 再见
昏黄的灯光，安静的厅堂。
桌子两旁的少男少女沉默不语，一个脸带笑容，一个面色复杂，也幸亏是周围并没有其他的玩家，不然的话，指不定会脑补什么狗血的剧情。
良久之后，可能是茉子先忍不住了，率先开口。
“戒指？”
“我送的。”
“近卫？”
“我杀的。”
“阿太？”
“也是我。”
“那么，我哥......”
“PoH。”
“这样啊。”茉子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杯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PoH说的一样呢。”
冬夜听到这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杯中的果汁，没有说话。
他当初离开的时候，让PoH把真相告诉眼前的女孩，看来这家伙倒是没有胡编乱造，很好的完成了冬夜的嘱托。
果然，坏人也有坏人的行事作风吗？
还是说，那个变态只是单纯地想看到茉子绝望的表情？
六人的小队，死者三个，杀人凶手两个，可以说，当初那充满温馨气息的和睦团队，就只剩下了茉子一个人。
无论是幽默风趣却总爱偷懒的PoH，还是表面冷酷，内心温柔的冬夜，在那一晚，两个人都已经伴随着满地的白蓝色碎片，成为了过去式。
说他们是“死”了也不为过。
“不过......变化好大啊。”
茉子悄悄地打量着坐在面前的冬夜，如果不是这个人给了她明确的答复的话，她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和冬夜长得想象的陌生人。
眉眼间没有了当初的冷漠，嘴角上常常带着笑容。
与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其实说实话，在得知哥哥三人被冬夜和PoH杀掉的那一瞬间，她是极度崩溃的，哪怕是直到现在，她都不敢深入地去想这件事情。
她从PoH那里得知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如果不是那三个人的贪心，嫉妒心还有没主见，也许现在的场景还会如之前一样。
想起那天在阳台，夜空之下的那张脸，茉子对眼前的男孩丝毫抱不起恨意。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缘会际。
在这件事当中，他们每个人都有错。
她没有早一些发现哥哥的不正常。
冬夜的优秀与强大。
三个死者的恶劣情绪。
以及，PoH那个变态的推波助澜。
想起PoH，她就想起了那场交谈，那个黑皮男人魔鬼般的笑容。
他说他是来自地狱的王子，最喜欢的就是生命的流逝。
他一脸兴奋地讲述着夜空下的场景，叙诉的那一幕的美丽。
被他蛊惑的三人，将自己过去埋葬的凶手，以及他这个创造了剧情的“导演”。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她奋力挥枪，但是却因为圈内保护的原因，他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反而是让这个恶心的变态看到了她的绝望与怒火。
唯独他，唯独这个人，茉子绝不原谅，绝对不会原谅。
“你现在是独行吗？”
眼见茉子的眼中暴露出浓浓恨意，冬夜放下了杯子，强行打断了女孩的回忆。
仇恨这种东西，不应该贯穿整个生活，他不会天真地要求茉子放下仇恨，但相对的，他也不希望女孩的生活被仇恨所包围。
“目前是，但最近有一个团队在联系我，我应该会加入他们吧。”
茉子收敛情绪，平静地和冬夜说道。
这副样子，还真让冬夜看到了以前那个行事严谨的美少女。
“团队啊。”
冬夜眼神略微恍惚。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SAO当中待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仿佛攻略，杀怪，升级，这种从前用来消遣时光的行为，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日常。
团队，以后应该会是一个公会吧。
“谁的团队？”
刚问出这个问题，冬夜就有点后悔了，他现在和茉子的关系有点不太正常，问这个的话，会不会给这姑娘产生一种“两个人关系还不错”的想法。
果然，冬夜的话刚说出口，茉子的眼睛仿佛亮了那么一下，然后回答道：“领头的玩家叫做‘林德’，风评还不错。”
“‘林德’啊。”
冬夜默念着这个id，点了点头，但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了。
知道这女孩过得还算不错，他心里也就放心了。
对于六人小队中的几个人里，他和茉子的关系明显要比其他人高上那么一点，这也就是为什么PoH当时说“根本没有蛊惑茉子想法”的原因。
这个女孩很严谨，但是心地善良。
对于她，冬夜心里保留着一份没有消散的友好。
其实，那个晚上，就算是没有PoH，他也是没有亲手了结龙峰的想法的。
究其原因，就是在这个女孩的身上。
他不想，让当初唯一一个没有对自己抱有恶意的人视他为仇人。
恐怕，这也是PoH出手的原因吧。
他不想让这场由他主导的戏剧中有活下来的人。
至于“冬夜”，他已经是死了的。
“那你呢，冬......冬夜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壮着胆子，茉子朝着冬夜问道。
“也不算，加入了一个小队，指不定多会儿就散了。”
冬夜如实说道。
“这样啊，也挺不错的。”
从目前的情况看起来，两个人的对话倒是像和以前一模一样。
除了冬夜脸上的笑容。
但就是这一点的不同，就让这场时隔十多天的重逢，不复记忆中的样子。
冬夜现在的常态表情就是这副笑呵呵的模样了，他戴着面具，保护着内心脆弱的自己，不让任何人看到他胆小的样子。
他在用这个虚假的表面，试图去融入到人群当中，使自己看上去不像是个“异类”。
就仿佛曾经的雪姬一样。
当然，他没有像雪姬那样去试图玩弄人心。
“玩弄人心的人，终究会被人心所伤害。”
这是雪姬给他的警告。
所以，他现在对待他人的感情，就只有一个处理方式。
不接受。
“时间很晚了，我就先走了。”
看到自己视线右下方的20:21，冬夜将杯子中的果汁一饮而尽，然后站了起来。
茉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知道了。
女孩坐在原地，没有动弹，看来她是想再在这里待上一会儿。
冬夜没有再停留，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自己座位的位置，要朝着外面走去。
“呐，冬夜。”
就在冬夜快要离开餐桌范围的时候，紫发少女开口了。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冬夜脚步一顿，但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没有回应，没有示意。
就这样像是没听见一般，朝着餐厅的外面走了出去。
餐厅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再见。”
冬夜站在餐厅的门口，看着那黑漆漆的夜空，轻声喃喃道。
这是再见，也是再见。
“冬夜，你这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就在冬夜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气喘吁吁地声音从他的旁边传了过来。
来者一身黑衣，像极了温柔的夜空。
“怎么，有事？”
“还有事？你啊，倒是对自己的武器一点都不关注啊。”
桐人没好气地朝他说道。
“哦，武器啊。”冬夜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笑嘻嘻地着向了他。
“好吧。”
桐人被他这样的行为给逗笑了，眼睛瞥了一眼视线的右下角，看到时间已经到了20:23.
“快快快，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赶紧把你的【锋锐短剑】给弄回来。”
桐人摇着头，一把拉住不慌不忙的冬夜，朝着周围某个小巷走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要没人的地方？
呵呵，这是刚才帮细剑士小姐找回【风花剑】时候的教训。
不过，冬夜这样一个性别为男的生物，应该不会那么麻烦吧。
就这样，大街上，一个模样俊秀的黑发男生拉着白衣男孩的手，飞快地奔驰着。
这一黑一白，还挺......
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