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第二套战术

“第二套战术？”鞠昊然一脸茫然地看着卢老师，“什么是第二套战术？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卢眼中充满了狂热，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昊然，你就安静地看着就好！这是我们为黑豹准备的大礼！”

鞠昊然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些队友们，此时也如同卢老师一般，面上表情狂热，似乎是将要完成一个期待已久的心愿一般。

“敢情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打法也说给我听听啊？干吗瞒着我啊！”昊然有些不乐意了，这种身处局外的感觉，想来并不好受。

卢老师依旧笑而不语，静静地与队员们对视着。跟对面范劲松上演的武行戏截然相反，青山一小这边就像是在无言中交流，彼此心照不宣。

不过很快，随着下半场的开始，这所谓的第二套战术，也解开了它的面纱。

鞠昊然很快就发现，场上的队友们打球的风格跟上半场截然相反。如果说上半场青山一小的队员们体现出一个“巧”字，利用灵活的身法避开黑豹队员的身体侵犯；那么下半场从一开始青山一小全员完全体现的是一个“蛮”字。

是的，就是这么蛮横。你黑豹不碰我便罢了，但只要你稍稍做出什么不轨的动作，我们就用更大的力量，更危险的方式反击你！

这就是卢老师和其他队员们私下训练的第二套战术！

看到自己平日温和的队友们此时像是红目的凶兽，不断地跟黑豹的球员们纠缠厮杀在一起。鞠昊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师，这哪是打篮球啊，简直是在拼命啊！这样可不行，太危险了，你快点喊停！”

卢老师直到现在都没有跟昊然交流。他一反往日那副学究的模样，白色衬衣最上边的几颗扣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膛；头发也顾不上整理，早已变得凌乱不堪。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身体由于兴奋在轻轻颤抖，仿佛他看的不是一场篮球比赛，而是在观赏着一场古罗马的角斗表演！

此时范劲松的身体也在微微抖动着，但他并不是兴奋，而是气得。对面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上来变得这么穷凶极恶了？不知道这样会伤到我的队员吗？还有裁判，怎么不像上半场那样吹哨了？都这么明显了你看不到吗？

“这个球你还不吹吗裁判！”当他看到宁海青把刘家沫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几下后海青再次骑在刘家沫身上，他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向裁判大声抗议着。

裁判看了他一眼，哨音响起。

“这才像话嘛！”范劲松正准备松口气，可又被裁判接下来的话气了个半死。

“青山一小7号、黑豹11号，两人技术犯规！两队各获得罚球一次！”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啊！”范劲松愤怒了，他是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没看到是他们的人把我的球员扑倒的吗？”

裁判淡淡地说，“黑豹11号拉人胳膊在先，所以我的判罚并没有错！”

范劲松看了一眼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刘家沫，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范劲松这下知道自己没理，只好叹口气准备回到自己的替补席上。

“黑豹队教练顶撞裁判、干扰比赛，技术犯规一次！加上之前的犯规已累计两次！所以现在请范教练你离开球场！”裁判铁铮铮的声音再次从范劲松身后响起。

范劲松转过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虽说这是篮球比赛里的规则，但这只是小学生的比赛啊，需要搞成这个样子吗？

裁判并不准备跟他多解释什么，只是伸出一只手指向场外。范劲松无奈，只好离开。

“卢老师，你看他们教练都被罚出去了，赶紧让大家都停止这样的打法吧！”鞠昊然看到宁海青身上的衣服早已脏乱不堪，场上其他的兄弟们身上也或多或少留下了大小伤痕。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些哽咽地向教练请求着。

“昊然，你不必太担心！”卢老师终于肯开口了，“这个战术是否继续下去，完全取决于对方。只要他们不再做出过分的举动，你场上的队友们自然也不会主动上去侵犯。”

见卢老师开口讲话了，鞠昊然也把埋在肚子里的疑问一股脑都说了出来：“老师，你不是一直在教育我们体育精神吗？为什么今天非要打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我左脚的伤吗？其实用不着这样啊！”

“呵呵，昊然，你不必为此有太多心理负担！”卢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虽然大家的这个约定的确是因你而起。但这也是你这些队友的决心！泥人尚有三分土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所以当他们把自己想出的这套战术向我提出来的时候，我考虑都没考虑就同意了！”

“因为这场比赛我要让你和你的队友们看到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一味地避让，是避不开的，你只有勇敢地迎上去才能让困难迎刃而解！打球，和做人，都是相通的！你妈妈把你名字从浩然改成昊然，就是怕你走你爸爸的老路，可是这样逃避就是一种办法吗？在这一点上，老师有和她不同的意见。因为你身上的浩然正气是继承你父亲的，是上天恩赐的，是你最宝贵的东西！你要像你的父亲一样勇敢，无畏！”

一口气说出心里压抑多年的话，老卢看起来有些累了，他把手搭在鞠昊然肩上，像爸爸对儿子一般。

“行了，好好看球赛吧！”

鞠昊然肩膀耸动着，眼眶中的泪水早已忍不住流了下来。卢老师和队友们用他们的血汗为自己打了一场一生难忘的比赛，就是为了给自己证明了一个道理，为自己的人生指明的方向！小昊然双拳慢慢地紧握，仿佛就在这一刻，他已经对他今后的成长做出了决定！

说来也怪，自从范劲松教练被驱逐出场后。两队的队员就像是商量好似的，竟然再没有什么冲突出现。

黑豹的队员们没有因为少了教练而感到群龙无首。反而觉得身上更轻松了一些，打起球来也更流畅了一些。平时不敢在教练面前显露的一些花式动作和配合，现在他们也慢慢有些“肆无忌惮”地施展了出来。孩子们居然打着打着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仿佛此时他们才找到了篮球真正的乐趣！

比分最终锁定在68:64，青山一小最后还是以微小的劣势惜败。但是大家都没有因为输球沮丧，反倒是将一年中的“积怨”发泄出来后感到特别的轻松！

黑豹的队员在刘家沫的带领下草草与青山一小握手致礼后，匆匆走出了校园。这场比赛他们赢得太艰难了，现在的他们早已疲惫不堪，急需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