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潞王出手
大清早,内城北城的潞王府,潞王一身紧束打扮,披大氅,骑在高头大马上,数十名随从全部骑马,牵七八只猎犬,架四只苍鹰,呼啸着出门,往北城大门而去。
潞王一行是出门冬猎,夏猎和冬猎是潞王每年不可少的活动。出内城北门,再出外城北门,之后便左转往西,因为再往北就是长江了。
往西,偏一些南,路线是潞王早已计划好的。十多里之后,出现大片肥沃的土地,潞王目测,不下两千亩,连成一片,这应该就是祖家的农田。
再往西,出现一座小山,山势平缓,一座别院沿山型修建而成,青砖灰瓦,大树掩映,大冬天也不觉得凄凉,倒有几分寺庙或道观的感觉。
潞王下令放开猎犬和苍鹰,自己则纵马随后奔跑,有意从别院前经过。
这时,突然有个随从骑马跑过来说:“潞王阁下,有只苍鹰飞到院子里去了,一直不出来。”
潞王闻言问道:“是哪只鹰?”
随从回答:“禀潞王,就是那只‘青羽’!”
“‘青羽’!那可是本人最喜爱的神鹰,敲开门,进去寻找!”潞王下令。
随从躬身答道:“遵命,这就去办理!”
随从跳下马,招呼另外几名随从一起下马,前去敲门。
少倾,别院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缝口往外张望,看一大帮人站在门口,神情不免有些紧张,他问:“各位客官,来此有何贵干?”
潞王随从答道:“潞王狩猎途径此处,一只鹰飞进你家院子了,我们是来寻找。”
中年男人答道:“没有看见有鹰飞进来!”
随从道:“我们全部看见了,只是你恰巧没看见。这是潞王最喜爱的鹰,必须找到,让我们进去!”
话说到此,中年男人没法再阻拦,只能打开门让他们进去,包括潞王在内,数十人一拥而入。
这里正是祖家别院,里面果然有三名看护,潞王使了一个眼色,五六名随从留在三名看护附近,其他人便四处查看搜寻。
潞王亲自带几个人,直接来到图纸上标注的地窖位置,地窖很隐蔽,用土覆盖着表面,但一眼就能看出,只是一层松散的浮土。
潞王指着浮土:“此处有些古怪,找锄头挖开查看!”
随从翻找出一些铁锹、锄头,就要动手开挖,三名看护见状大急,冲上前来制止,大声喊道:“潞王,不可挖地,否则我等必受责罚,大人的鹰不可能在地下!”
潞王冷笑一声:“此地有古怪,看来你三人也有古怪,拿下!”
十多名随从拔出刀剑,团团围着三人,潞王的人全部是早有准备,都带有腰刀或长剑,而三人只带有短刀,屈服于潞王名头,也不敢反抗。潞王的随从将三人拿下,双手反绑,扔在一边。
浮土不厚,很快就挖开了,露出一块铁盖板,潞王下令打开盖板,盖板下是一个大洞。
潞王大声说道:“这是个地窖,下面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东西,下去看看!”
马上就有随从找来火烛,点燃后下去查看,不多时,随从出来,报告潞王:“下面发现极多银两!”旁边三名看护闭上眼睛,只有叫苦的份。
潞王吩咐:“是何种银两?带一些上来看看!”
几名随从合力搬出一个装满银饼的竹筐,竹筐里是二十个银饼,每个银饼五十两。
潞王看了看,皱眉说道:“我听说前段时间运河上被抢劫的官银,全部都是五十两的银饼,本王怀疑这些就是被劫持的官银,原来却是藏在这里!”
随即,潞王取下腰间刻有“潞”字的玉牌,递给二名随从,吩咐道:“你二人立即持此玉牌,回城里去总府衙门见刘公公,详细报知此事,本王在这里等候!”
二名随从收起玉牌,出门打马狂奔而去。
太监刘公公乃是南京六部之上的管理者。在北京,六部之上有皇帝,在南京,刘公公就代替皇帝行使一些职能,是江南权力最大的人。
官银被劫是重大案件,而且还牵涉到了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连北京都惊动了,何况南京的刘公公。正在总府衙门处理公务的刘公公听急匆匆赶来的潞王随从报知发现疑似赃银,大喜过望,立马放下手里所有事务,不经刑部和捕司,亲自挑选一帮衙役亲随,全部骑马,自己乘马车,带队赶赴祖家别院。
赶到祖家别院,潞王已经在大门口迎接。潞王抱拳:“叨扰公公了!”
刘公公一抱拳:“还得多谢潞王!”
两人客套完,进入别院,来到地窖口,刘公公看了看外面那一筐银饼,下令把所有银饼全部搬出来。
人多力量大,不多久,所有银子全部搬出地窖,堆在地上,刘公公亲自过数,共有九十筐,每筐装银饼二十个,每个银饼五十两。心里一合计,正好九万两。
被太湖帮劫持的官银共十三万两,太湖帮分走一万两,莫家别院找到三万两,就差这九万两。
刘公公心里狂喜,命令下属,准备车马,即刻前来搬运银两并押送人犯回城。
刘公公和潞王在别院一个装饰奢华的厅堂内,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刘公公问:“此处是谁家别院?”
潞王回答:“是西城祖家的别院。”
刘公公一张白净的圆脸满含笑意:“潞王实在是立了大功一件,我一定上奏皇上!”
潞王最希望的就是这个,他客气道:“我也是狩猎途径此处,因进来寻找失踪的鹰,碰巧发现而已,这都是皇上的福德!刘公公的福德!由福德而感召。”
刘公公道:“我回城立即通知捕司拘捕祖家的人,他们脱不了干系。那三个看护,我会亲自审问。”
潞王提醒道:“我观三个看护,全部都是有武功的人,来路十分可疑!”
刘公公冷笑:“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看他怎么逃出我的手心!”
九万两银子装了几大车,潞王也不打猎了,两方队伍一起,骑马押车,浩浩荡荡往城里开去。
进城后,潞王向刘公公告别,分路而行,潞王回潞王府,刘公公回总府衙门。
发生如此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捕司,还没回到总府衙门,骆总捕头已经候在门口,看到刘公公,骆总捕头毕恭毕敬,只差下跪。
刘公公冷着脸,眼睛看着别处,拉着腔训斥道:“你们捕司是吃干饭的?这么长时间无所作为!还得让老夫亲自出马。九万两银子找回来了,不过与捕司没有关系!”
骆总捕头点头哈腰:“刘公公乃是天纵奇才,皇帝钦点派下来的,小人怎敢与刘公公媲美!”
“那你来作甚?”刘公公冷冷问道。
“此案是捕司份内的事,小人怎敢置之不理?特来听候公公差遣!”骆总捕头一脸谦卑说道。
“案子确实是你捕司的事,只是你们太过无能!”刘公公正眼不瞧骆总捕头:“你去把祖家人给我抓过来,银子藏在他家别院,公公我亲眼所见,休想抵赖!”
“啊!”骆总捕头轻呼一声,额头见汗,连忙掩饰道:“遵命,这就去办。”
骆总捕头刚要转身离开,一名衙役头领跑过来叫一声:“公公,不好了,三个人犯全死了!”
刘公公和骆总捕头都是一惊:“死了!”
“怎么死的?”刘公公脸露怒色,喝问。
衙役头领战战兢兢回答:“脸色发黑,好似中毒!”
“中毒!”刘公公咬咬牙,看了骆总捕头一眼,狠狠道:“你一来,他们就死了,真是蹊跷!”
骆总捕头闻言,大气不敢出。衙役头领说道:“初步判断是服毒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