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缉拿大当家
深夜,空月还在静静打坐,一整天的调查取证,还是没有超出扬州捕司已经取得的成果范围,李、王二个捕头也提不出任何高见。
空月决定动用他超乎常人的侦查能力。他开启神目,专注于“太湖帮”三当家,仔细审视他。这是一个小有武功底子的农家子弟,身体健硕,但内功修为不高。对付普通衙役四五个不成问题,对付真正的高手,那就是送人头。
查案的关键点,必须把“太湖帮”的大当家找出来,他才能把一切说清楚,其他人,包括二当家,恐怕都不了知最实质的内幕。
对自己而言,寻找大当家,唯一的路子,只能从三当家身上入手。
第二天上午,空月独自一人进入关押三当家的囚室,扬州捕司的人带他来后,站在外面等候。他们本来也不感兴趣继续审问三当家,只是收了空月送的银子,顺带陪他一起过来。
空月看向三当家,这是重案犯,身上带着枷锁。空月展颜一笑:“要喝水吗,我给你倒点?”
三当家看了看空月:“从南京来的?”空月点点头。
三当家一点不客气:“可不可以给我装一袋烟,可以的话,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当然,前提是我知道的!”
空月走出囚室,与扬州捕司的同行协商,给三当家提供一袋烟。扬州捕司一名捕快掏出一支裹好的叶子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上一口,递给空月。
空月拿上叶子烟,回到囚室,递给三当家,三当家看来是个烟鬼,多天没沾到烟,拿过来狂吸几口,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
看他烟瘾也过了,空月开始问话:“你们大当家多大年龄?长啥模样?”
“三十五六岁,和你差不多高,偏瘦,高颧骨,左边太阳穴有个拇指大的胎记。”三当家边吞云吐雾边说。
空月闭上眼,在心里描绘大当家的长相。
“眼睛、鼻子、耳朵、眉毛、嘴唇,长啥样,尽可能说细致点!”空月发话。
三当家边说,空月边在心里描绘,大致刻画了个七七八八。空月的前世邢越,通过询问,直接就能通过旁人描述,把犯罪嫌疑人的面相画成素描稿。
“他以前经常会在哪里落脚?”空月继续追问。
“他在苏州有个相好,经常去那里。但他相好的住处我却是不知道。”三当家把一支烟抽到手指拿不住才扔掉。
空月皱眉想了想,问道:“他身上还有什么明显特征没有?”
三当家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他的左手大拇指旁边多长了一根手指,小小的。”
空月微一笑:“好的,今天就问道这里,谢了!”
“大人好走,下次来,记得再带上烟!”三当家是真心希望空月再来问他问题。
空月独自回到客栈住宿处,他实在不想与李、王两个捕头共事,两人帮不了任何忙。
空月坐在床榻上,调息入定,开启天眼,输入三当家提供的所有信息,追查搜寻大当家。
逐渐的,一个身影浮现在前额,越来越清晰,与三当家描述的没有差别,连左手的第六指都能对上。错不了,一定是他,空月暗喜。
继续探查他的藏身处,他在一个房间内,房间属于一个小宅院,小宅院在一座城中。放大这座城市,从空中俯瞰,正是苏州城。
这是苏州城南的一处宅院,宅院的后面是条小河,空月记清楚了位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空月关闭天眼,静静打坐,入于定中,一直到入夜。
等到街市上已经没有行人,空月走出房间,仰望夜空,大鹏鸟一般冲天而起,飞入夜空。
扬州到苏州数百里路程,空月中途歇息了几次,黎明之前来到苏州城南。
此时苏州城还在沉睡中,天太早,想找个客栈入住都难。已经立冬,寒气刺骨,空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施展神目,锁定大当家的藏身宅院,飞身入院,找个一楼无人的空房间,靠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歇息。一夜的奔波,空月也累了,很快入眠。
“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进来的?”左肩处一阵轻轻推搡把空月惊醒,随即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追问。
空月抬起头,睁开眼,一个中年女人站在身边,见他醒了,收回手,眼睛睁得老大,盯着空月。
空月温和一笑:“我是扬州来的捕快,找你家主人有事,见天色尚早,就在这里歇息。”空月对佣人之类的下人向来宽厚,从来都是以礼相待,绝不粗言恶语。
“我看你穿的是官服,但衣衫还薄,怕你着凉。要不我给你拿条被子盖上?” 中年女佣说
空月温言道:“谢了,不用!我等你家老爷醒了,再找他,就先在这里坐一阵。”
“我家老爷每天起床都很晚,现在才天明,还早着呢!”女佣担心空月等太久,受不了,先解释。
“没事的,你去忙吧!”空月坐端正,准备进入功态,对他来说,进入功态等一两个时辰完全是小意思。
“那大人你坐,我生火去了!”女佣边说边退出房间。
空月入功态,气聚丹田,充盈真气,之后运转气机,开启神目,观察二楼房间那个大当家,大当家正楼着一个女人睡得甜甜蜜蜜。他观察了大当家的内功修为,也就是祖灵那种级别,不足为虑。
空月无意打搅他们,收回视觉,开始入定。
直到太阳已经露出笑脸,女人才起床。女人走下楼,听女佣说有官差在房间里等男人,即刻脸色大变,她从门缝里张望空月,见空月就一个人,在椅子上正襟危坐,闭眼入定,急忙跑上楼,告知男人。
男人吃了一惊,转瞬平静,淡然一笑:“该来的总会来!”他开始穿衣服。
女人不解:“你就让他抓你?”
男人叹气道:“你认为还能跑?”
空月入定的时候,与入眠是两码事,入眠时,身边发生的事情不一定知道,但入定时,觉知力极其灵敏,周围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
空月站起身,走出屋外,立在屋檐下,他带了长笛,没带腰刀。
男人走下楼,看着空月,懒洋洋说了句:“大人辛苦了!”
空月面无表情:“辛苦是有点!你可以先吃饱喝足,我们再上路。”
男人道:“大人也吃点,最少喝点豆浆,我家早饭管饱。”
空月淡淡一笑:“我不吃你家早饭,你慢慢享用,我有耐心。”
男人露出一丝笑意:“多谢大人!”
男人去吃饭,吃完早餐,还喝了一壶茶,抽了一袋烟。空月一动不动站在屋檐下等他,没有丝毫不耐烦。
等到男人吃饱、喝足、抽够了,走出屋外,空月说:“大当家,带上足够的衣服,天气凉。准备好了,我们便上路。”
大当家的女人二十四五岁,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说话温言婉语,她柔声问:“大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明知故问!空月目不斜视:“去一个说道理的地方,说完了,就可以回来了!”
“那得要多长时间呀?”女子一副小鸟依人状,语气娇柔。
“恐怕说不准!”空月不喜欢与这样的女人废话。空月的觉知一直没有离开那个男人,这种距离,他确定男人没有任何机会逃跑。
男人似乎也明白这一点,他也不作无谓的反抗,带上几件衣服,一些随身用品,打成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裹,背着来到楼下。
空月关切了一句:“别忘了带烟!”
男人道:“这个自然!”
两人不再说话,一前一后走出宅院。空月问男人:“愿意坐船还是愿意坐马车?”
男人回答:“凭大人作主!”
空月租下一匹马,一辆马车,男人坐在马车里,空月骑马,拍马扬鞭奔赴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