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与吏部尚书面谈
南京吏部尚书柳大人的府邸,空月在莫家主的带领下来到会客厅。会客厅里坐着柳尚书一人。
柳尚书年近六十,头发、眉毛、胡子都已经花白,不过身体硬朗,声音洪亮,既儒雅又豪气。
莫家主对柳尚书极其恭敬,似乎那就是他的衣食父母。空月则是不卑不亢,柳尚书官职再大,毕竟从等级上也大不过亲王!
柳尚书上下打量空月一番,他对这个少年很有些刮目相看。空月大闹总捕司,大闹骆总捕头家的事,南京官场早已传遍,刑部和捕司两大部门脸上无光,这恰好是柳尚书乐意看到的。
柳尚书问:“刑部和捕司还在缉拿你?”
空月一笑:“无妨,现在有滁王罩着。”
柳尚书点点头:“刑部和捕司都在滁王那条大船上,有滁王罩着,是不会有事。不过呢,滁王这条船怕也不保险!”
空月静静望着柳尚书,等他的下文。柳尚书故弄玄虚,隔了一阵子才说:“南京的三个亲王,滁王野心最大,但涉及很多不法勾当。真正雄才大略,最有才能的是潞王。福王不参与竞争,他只喜欢玩。如果朝廷最终选择一个江南王,必定是潞王莫属!”
玩政治的人,永远不会把话说完。有些事情得靠自己去理解、去悟。从柳尚书的话中,空月悟出几点意思:
第一,滁王参与的不法勾当,其实在南京官场是公开的秘密,只是自己以前不知道而已;第二,潞王和滁王之间在竞争江南王这个位置,潞王获胜的希望大于滁王;第三,一旦滁王失败,滁王本人生命受不到影响,但曾经受滁王庇护的所有人,都得受牵连。“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第四,柳尚书在暗示自己不要站错队。
空月沉思片刻,说道:“我去滁王府,一者是避避风头,二者是按莫家主所讲,打探一些情报。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护卫,且主要保护王妃,重要情报恐怕不一定能打探到。”
柳尚书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回答:“一般的情报,诸如与哪个组织联手赚取不义之财这种事,对亲王就是正常事。但有一件事例外,现在满族人已经进逼锦宁一线,直逼京都;流寇李自成、张献忠势力愈来愈大,这才是大明最大的祸患,如果敢与这些贼寇或满族鞑子私下相通,不管他是何人,即便亲王,也是死罪。你下一步需要把重点放在这里!”
空月心里生起一股寒气,为了消灭对手,无所不用其极,这就是政权斗争!
但我司空月又凭什么让你们当棋子,为你们服务呢?以前帮莫家纯粹是看莫月珠面子,没想到就莫名其妙卷入政权斗争旋涡了,这并不是空月希望的!
柳尚书观言察色,似乎已经看出空月心思,他诱导空月:“男子汉大丈夫,一辈子不能碌碌无为,得成就一番伟业。你只要能让潞王满意,第一步就让你在捕司当个捕头,以后更会步步高升!我本人管理吏部,你知道吏部是管理哪一口的吧?”
空月知道吏部权力大,为六部之首,掌管所有文官的任免、升降、考核、调动等等,想抱吏部尚书大腿的官员排长队。空月更知道柳尚书话语里的含义,但他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恰在这时,柳尚书的公子柳如一走进来了。柳如一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初一看,确是个偏偏美男,但仔细一看,眉宇间隐含着一丝阴暗气,似有隐疾。
柳如一是莫家主未来女婿,是莫月珠快过门的丈夫,空月可不愿意月珠刚过门就当寡妇。但才第一次见面,他也不便直接明说。
空月想了想,对柳尚书说:“我家祖上以行医为主,武道只是辅助,我本人略通医理,还没有遇见过治不好的病,我在滁王府,就因为治好了王妃多年的头痛病,得到滁王信任,以后应该会有大量接近滁王的机会!”
柳尚书高兴道:“那太好了,等你的好消息!你还会瞧病?那你给老夫瞧瞧,有没有什么病症?”
空月说此话的目的就是想把目标引到治病上,当下点头道:“没问题,我先给你号号脉。”
柳尚书伸出手臂,空月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搭在柳尚书手腕上。暗中却打开天瞳,仔细观察柳尚书。
也就相当于几分钟时间,空月收回手,对柳尚书说:“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少。首先是你的左右两边大牙各少了两颗,影响咀嚼,造成肠胃功能不十分好。”
柳尚书有些吃惊:“你号脉连牙齿掉了几颗都能号出来?”
空月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能号出来。”
站在旁边的柳如一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他肯定是在你说话时看见你的牙齿了,号脉怎么可能号出牙齿掉没掉!”
空月不理柳如一,继续对柳尚书说:“你的背后有个结痂的疮疤,但那个疮没有好彻底,还有复发的可能,你应该会觉得有些痒。”
柳尚书赶紧点头:“说得对,好了不到一个月,这几天就是觉得痒。你可有法治疗?”
空月说:“治疗没问题,得扎针灸,一次性就能搞定。”
柳尚书道:“既然你来了,就是缘分,那你就给我治疗吧。”
顿了顿,又说道:“你给如一也看看!”
空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点点头:“没问题,如一你坐过来,伸出胳膊。”
柳如一见空月年纪轻轻,却神乎其技,连背上长过疮都能号脉号出来,不由不心服,他坐下来,听话的伸出右胳膊。
空月三根手指搭在他胳膊上,微闭双眼,展开神目,扫视柳如一全身。柳如一年纪不到二十,却已经元气严重损耗,原因就一个:纵情声色。大病倒是没有什么,但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如此纵欲,寿命必定受到影响。再不加以节制,恐难再活三年。
空月心里不由悲哀,月珠这么一个优秀的天才少女,处子之身,就要嫁给这么一个沉溺女色的纨绔子弟,实在是暴殄天物。
柳尚书中年得子,对这个独生儿子十分溺爱,有求必应,却是害了孩子。柳如一十三岁就开始在女人堆里流连,有时候一天鱼水之欢几次,身体严重透支,受损厉害。
空月收回手,皱了皱眉说:“公子目前也没啥大病,只是以后要少喝酒为妙,否则会有大疾患!”
空月不便明说,所以讲得比较隐晦,他其实是想说,不要再继续沉溺女色,最好禁欲一段时间。
柳如一心知肚明空月想讲什么,他没太在意。人都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倒是柳尚书和莫家主比较在意,一个是柳如一父亲,一个是他未来岳父。他们不约而同问道:“会有什么大疾患?能不能治?”
这个问题空月实在不好回答,没法明说,有时候,讲真话是会得罪人的,越说真话越遭人恨。
空月敷衍道:“只要多加注意就不会有大问题!”但他心里已经能判定出月珠的命运了,只要柳如一继续现在的生活方式,月珠三年内必成寡妇。
空月不想在柳如一身上多浪费时间,他对柳尚书说:“请大人到房间吧,去掉衣服,我给你扎针。”
柳尚书回到房间,解开衣服,赤裸上身,趴在床上,空月在背部为他行针,行针的时候注入真气,以此为柳尚书作了个全身调理,不仅解除了他的背疮疾患,还把他的肠胃也调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