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玛吉阿米的留言薄
当看清一切的时候,知道了,原来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唐福生
当看破一切的时候,明白了,那是我自以为是的无知。
——熊思寻
西藏。
世界屋脊。
这里是远离尘世气息的净土,是挑战个人极限的试炼地,更是逃避现实、逃避阴影、逃避自我的世界……
十一月中旬,福生踏上了西藏;十一月下旬,进入了拉萨。
抵达拉萨的第一站,福生直接前往八廓街奔去,在八廓街的东南角,一家有着浓郁的西藏风情的特色餐厅,名‘玛吉阿米’。
玛吉阿米,藏语中即“未嫁娘”之意。而这个名字,出自六世达赖喇叭仓央嘉措的情诗,相传是仓央嘉措情人的名字。而当年仓央嘉措与玛吉阿米幽会的地方,正是玛吉阿米所在的那个土黄色小楼。
玛吉阿米的留言薄,最是独一无二的风情。
我的丫头,愿来生都不再为人,我成猫换你为狗。
——福生代好友熊思寻,留
我一直挣扎在回忆里,无法释怀自己的过去;我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迷茫的不知所措;我想彻底放纵自己,日以继夜的醉生梦死;我心中笼罩着一种厌恶,怨天恨地憎恨自己。
活在这个病态的社会,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单单看着那些腐朽的罪恶,仅仅呼吸那种糜烂的气息,我就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我想逃离世界,可是不管哪里都没有区别,真让我恶心,可却又无处可逃……
失乐园,传说中遗失了快乐的地方,如今不知何时就已经成了我或者我们生活的世界,还有比这更让人崩溃的事情吗?
求死的欲望,这种念头不知何时就已经在心底萌了,但是第一次,却仿佛彻底开花结果,我第一次彻底的直面了它,彻底的坚定了这个念头。而且,并准备付诸于行动,这也是我来到这里,来到这片土地的原因。因为我想,死在这个世界尚且还能称得上是快伪净土的地方,灵魂兴许能被救赎……
我踏上了这片土地,天空很蓝很蓝,像我记忆中,童年时期的那片天空,沐浴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被冰凉麻木的感官,忽然滋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我上路了,去去寻找埋葬自己的地方……
——福生绝笔,留
在阳光下淋着飘雪,
在雨夜中拥抱明月,
雪山上的枯树绿叶,
古寺里的檀香熏烟。
迷失了流年,
遗忘了空间,
淡漠了生与死的界限。
冥冥之中有种轮回的体验。
于是明白了,
概念--
是概不是念。
一个月里,我走过了拉萨、日喀则和江孜,游历了布达拉宫、大昭寺、八廓街、纳木错、哲蚌寺、宗山城堡抗英遗址、白居寺十万佛塔……
在西藏流浪的一个多月里,将是我二十三年来,也将注定是我一生中最纯粹的印记……
期间,也不知是何时,真的,就把一切都放下了,不知不觉间,就看透了很多很多事情……
我的那位朋友和我说:“这个世界,也许什么都可以定义出真与假、是与非、对和错,但唯独选择和爱情两样没有定性。前者是对人生的探索、实践和验证,后者是对心与情感的绝对放纵和绝对束缚。两样都没有原则,也都无需评断,有的只是自己的承载。承载的起,全世界都说错,那也是对的;承载不起,世人都认为是对的,自己心也会谴责自己做错了……”
现在,我懂了,也承载住了。
仿佛跟是轮回了一场,那些自以为会纠缠一生的东西,再提起来,却恍如隔膜了一世……
不知不觉间,我忘记了求死的念想。因为我看清了一切后,现原来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此刻,我即将离去,出前,我又回到了这里,留下了我新生的足迹。
时间,确实是人世间最大的原罪。
——福生,12月18号留
12月18日晚,福生离开了西藏……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整个世界的气象便已经脱离了人们认知的常识。各种灾难性气候,就像那潘多拉的魔盒一般,被打开后,便不再停息……
而越靠近2o12这所谓的末日年,全球的气象便越诡异……
已经到了12月中旬,可是偏偏绝大部分该下雪的区域,都统统没有降雪的迹象,从未有过的情况让人们的心中,更加的阴影密布……
但是在12月2o号这天,整个华中、华北、华南绝大部分地区,都先后开始降雪……
“那么何不,将自己对金钱的贪婪,对权利的痴迷,对力量的渴望,对肉*欲的沉沦,对伪神的信仰……统统转化为转化为对自然的虔诚,对灵魂的皈依。如是,你便已经得到了至高、至上、至纯、至善的涅槃……”
2o12年12月18日,距离预言中的世界末日来临之前的两天,一本在的,书名《涅槃》的末日小说,完本。
没有什么感慨,但依旧照例写了段完本感言,在将其上传后,熊思寻那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散下来,已经持续坐在电脑前一整夜的他,再也扛不住脑中的空白,起身走向床前……
钻进了被窝,朦胧间,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道娇憨的身影,布满血丝的眼球瞬间柔和而又伤感起来……
‘丫头,我又开始习惯性的通宵彻夜了。可是,不再是为了成绩,也不再是为了拼搏,更不再是为了其他……你可知道,熬夜,仅仅是因为我没有勇气结束这每一天;黑白颠倒,也仅仅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开始这新的一天。’
‘丫头呵,现在,我似乎已软弱到,仅仅奢求一床温暖的棉被和一个好梦,来慰藉自己了。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能像一个噩梦的破灭,破灭在做梦的我明白自己在做梦的一刻。
可是每次醒来,床还是这么冷,梦中也还是充斥着绝望……’
······
两点多,熊思寻醒了过俩,是非自然性的清醒。
电脑桌上,被他随手丢在一角的手机,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时开始响起的,不休不止的宣泄起了不满,和他的耳朵开始了一场僵持战。
至从换号后,思寻的手机基本上处于闲置状态,除了家人和几个不常联系的朋友外,还有就是几个书友群里的戳男们。
手机就这么倔强的刺激着熊思寻的大脑神经,不断的冲他下达着起床处理的信号。最终,耳朵实在是不堪忍受被连环强暴的痛苦,还是无奈的爬出了被窝,像只狡兔一样,不动则已,动则迅疾。抓起手机,就又爬进了被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