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社火闹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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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4. 社火闹春

“刚娃,今天你在家里照门,我和你爸上街去。”孙妈忙完这些对儿子交代着。

“你们去街上干嘛?今天又不是逢集。”孙刚很奇怪。

“我们去看社火。”孙爸对着正在梳头的孙妈说道,“麻利点儿啊……”

社火,是北方农村一种庆祝春节的传统庆典狂欢活动。也是高台、高跷、旱船、舞狮、舞龙,秧歌等等的通称,具体形式随地域而有较大差异。

社火产生的年代相当久远,它是随着古老的祭祀活动而逐渐形成的。

远古时的人类正处于幼稚时期,生产力极其低下,原始先民们对人类的生死,及自然界星的许多现象如对日月、灾荒等既不能抗拒,也不可能理解,只能幻想不能抗拒,也不可能理解,只能幻想借助于自然的力量来主宰它,于是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神。

当社会生产由渔猎转入农耕,土地便成了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于是渴望风调雨顺、农作丰收或驱鬼逐疫的祈禳性祭祀活动便产生了。

在孙爸孙妈小时候过春节,没有电视看、没有电脑玩,也没有天天可以吃到的大鱼大肉,但每年正月里的社火表演却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快乐。

那时,从农历正月初一直到正月十五,什么踩高跷、耍旱船、舞龙狮、大头和尚戏柳翠、麒麟送子小放牛等,每天都有一拨一拨的社火队来表演,观看的群众也是一拨接一拨。锣鼓的喧闹声响彻银川的大街小巷,真是盛况空前,热闹非凡。

社火游街时,到处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无论大人小孩、男女老少,身影都追随那红红火火、流光溢彩、神采飞扬、魅力四射的社火挪动脚步。社火往哪里游,人群就往哪里跟随;社火向哪边走,眼神就往哪边瞄。

懂历史的,看“空城计”、看“大破天门镇”、看“七品芝麻官”,不懂历史的小孩子们以看热闹为主,看哪个扮相好,看台子上的小演员们,在十几米高的杆子上摇摇欲坠,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时间,扮演者和围观者自然融入一起,都沉浸在热闹非凡的节庆中,一起去分享五谷丰登的喜悦,去体会休闲,去感染世界。

提起社火,孙爸孙妈每年都少不了去街上看,那真是叫人无语。

社火表演中,踩高跷是必不可少的。踩高跷的人扮相五花八门,古装的有白娘子、小青、许仙,《西游记》中的唐僧、孙悟空、猪八戒也是主角。

现代的角色有留着分头的学生、戴着眼镜的账房先生、穿着时装的摩登女郎等,一个个踩着3尺左右高的高跷边走边舞,引得大人小孩跟着跑。

加上高跷队伍中头扎冲天辫的傻小子和手摇蒲扇的麻老婆打情骂俏般穿梭其间,更增添了节日的喜庆气氛。

其实,踩高跷不容易,而高跷表演更是一项难度极大的技术活,当高跷演员踩着高跷从一个小木梯一直上到3张摞起来的桌子上,然后一个鹞子翻身从桌顶翻下来,爬起来接着又是一个大劈叉表演,其惊险程度真让人咋舌,没有真功夫谈何容易!

耍狮子也是如此,狮头狮尾两个演员,要顶着数十斤重的道具,在绣球的引导下,一直要爬上5层方桌摞起来的顶端,而且又是翻跟头又是前空翻,看得人又兴奋又紧张,真为耍狮人捏了一把汗……

也只有在社火表演上,才能看到真正玩狮子的,那些正月里上门要钱的,就是随便耍两下,摇摆几下就要钱。

相比较而言,划旱船、小放牛、毛野人、大头娃娃等表演,看点主要是演员流露出的情趣,不用为演员的安全担心。

听孙爸讲他少年时,曾与小伙伴曾跟在身披山羊皮套服、头戴毛野人面具的“毛野人”后面跑,不时好奇地用手摸摸“毛野人”身上的皮毛,“毛野人”不但不生气,还回过头来,用毛茸茸的手摸摸孩子们的头以示友好,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社火表演是一种哑巴戏,为了让人一目了然,其脸谱更为强调人物的主要特征,一般是专人专脸,如牛皋和周仓,额头上画有图案化的“牛”字和“周”字,宋代秉公办案的包公、人称“包青天”,其额头上的“日”、“月”,象征他铁面无私,公正廉明,与日月同辉。

那时,社火队每到一个“大字号”(大商店)门前都要停下来,给这个“字号”的人耍一场社火,以增加商号的喜庆气氛。

社火耍完后,店里的老板总是笑吟吟地捧出一沓钞票以示犒赏。几乎参加演出的人都可以得到一份,既让大家感到了喜庆和快乐,还有物质鼓励,作为耍社火的人,怎能不高兴呢?

一般社火表演要到正月十五达到**,白天锣鼓喧天,夜晚街上张灯结彩,人们在街头的摊点上边吃刚出锅的元宵,边欣赏着燃放的焰火,当然还少不了观看各种各样的彩灯,忘却生活的穷困,陶醉在节日的喜庆和美丽的夜景中。

社火这一活动千秋万代地流传下来,但随着人类的进步,时代的演变,其形式、内容生了质的变化,新的时代赋予社火以新的内容。

现时,社火从根本上摒弃了对“神”的崇拜和对祖先的祭祀,纯粹演变成了一种内容健康、形式活泼、名目繁多、生动有趣的文化娱乐活动,同时,也成为一种新的民俗。

“要我送你们吗?”

“不用啦,我们自己走着去。”

在路上可以看到,不时有成群结伙的人们,骑着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带着一家老小涌向镇上去看耍社火的。

孙爸孙妈走了不久,村子里响起了锣鼓声。

孙刚站在大门口,循着锣鼓声往稻场里望去,围了很多人,听着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村里人在扭秧歌。

正月里,孙刚家乡附近的村子里,最大的热闹,就是扭秧歌。

十几个人扭,一大帮子人围着就是看秧歌。

在乡下,尤其是正月里,除了拜年走亲戚,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什么是好看的呢?当然是秧歌。

秧歌,本来就不是舞台上严肃的歌舞,是娱乐,是宣泄。

复杂一点的,热闹一点的,不仅有唢呐,有锣鼓,有成百号人的舞之蹈之,还有杂耍,还要弄些花样,比如弄个“老汉推车”,其实老汉并不是真老汉,真老汉力气不够,由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装扮,嘴上粘了白胡子,独轮车被装饰得花枝招展,满载着丰收的果实:金黄的玉米,通红的高粱,碧绿的西瓜,都是用五彩纸糊成的。

这样,内容就丰富多彩,就不仅仅是娱乐,也有宣传、渴望丰收的意义。

推车的老汉也不是死巴巴地只是推着车走,要踩着鼓点,要推着车扭。

还有“跑旱船”,哪有什么船,将车糊成船的样子,一人在前面牵了长长的红绸,船上盛开着大朵的莲花,跃动着肥硕的鲤鱼,这叫“连年有余”。

“舞狮子”的,也没有狮子,就是人戴了面具又蹦又跳。

无论是哪一支秧歌,队伍里总有一个丑角,今天扮成老太太,耳朵上吊两只红辣椒,专门跟推车的老汉眉来眼去;明天扮成孙猴子,前钻后跳,手里的金箍棒翻飞舞动,专门驱赶那些挤进了秧歌队伍里的小孩子;后天又扮成肥头大耳的“猪八戒”,专跟漂亮的姑娘作对,那股子死乞白赖的劲头,惹得围观的妇女们一阵阵哄笑。

丑角的意义,就是出洋相,逗乐子,制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在他的感染下,男男女女情绪高涨,达到忘我的境界,把个秧歌扭得热烈火爆,把个冬天扭得春意盎然。

有时候,秧歌扭着扭着,一群人就扭疯了。

原来,是打鼓的鼓手,暗暗使了坏心眼儿,把个鼓点子越敲越快,越敲越快,快到人们几乎是脚不沾地,小跑着才能踩上他的鼓点子。

虽说是小跑,可又不能乱,身上依然要扭出韵律,扇子依然要舞出花样。

不一会儿,汗水不仅从鼓手的脸上往下淌,也从每个扭秧歌人的脸上往下淌,把脸上的粉彩冲成了七沟八渠的大花脸。

男人的胡子眉毛白了,女人的刘海围巾白了——全是白花花的霜。

扭到最后,有跟上鼓点的,有跟不上鼓点的,脚下的步伐便乱了套,在一片乱哄哄的笑声里,秧歌达到了**,戛然而止。

当然,孙刚这个村子,只有一些年纪大点儿的会扭秧歌,年轻人都觉得很搞笑,有点不好意思学。

而且只会一些简单的,拿着两把折扇,在那扭来扭去。

这也属于社火活动的一个简化版,孙爸孙妈还是喜欢去街上看热闹的,真正的社火活动,那都是半专业的人耍的。不像村子里,都是业余的。

正月,真是个快乐喜兴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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