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又一个理查德

里奇的贸易公司的办公室，就设置在哈科特港的港口，位于尼日利亚海关大楼的旁边。是一栋白色的三层小楼，一圈高达三米的围墙将小楼包围的严严实实，门口还有四名荷枪实弹的公司保安把守着大门。

在后院的位置，一栋别墅样式的小楼是公司领导的居住地，还设置了几间客房，约纳斯和几个保镖就住了进来。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哈伯还热情地带着约翰森和约纳斯在公司里面巡视了一圈，约翰森对各个员工表达了一个领导人应有的关怀和慰问，而约纳斯就纯粹是个打酱油的角色，不论公司的展是好是坏，有约翰森在，都没有他表意见的权力，否则就是喧宾夺主了。

当天晚上，在约翰森住的房间里，两个人展开了对这次交易安排的讨论。这次的交易，一共有三个部落的武器需要交货，分别是三角州的乌尔赫伯族，伊博族和巴耶尔萨州的伊贾族。在尼日利亚的东南海滨三角地带，伊博族是占据着人口的多数，相应的是，人多势众的他们在政府部门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关照，虽然这种关照只是相对而言。

三角州却是以乌尔赫伯族为主，恶化的生存环境造成了他们对政府部门最强烈的反对，在三角州，政府的指令最多只能到市一级，到了下面，不论做什么事，都需要得到当地土王或者酋长的允许才能够实施。

巴耶尔萨州的军火可以直接在海上就交给他们，因为他们毕竟有一支来去无踪的海盗团队，交货很方便。而三角州的两个部落，交货就要麻烦一点。伊博族大部分居住在三角州的东北部，那里也是州政府阿萨巴的所在地，交通方便，货物运输也就简单一些。

而交易的这一支乌尔赫伯族却是位于三角州的南方，水乡腹地，在他们的周围，聚集着过十个不同的部落，虽然大部分都是同族，可是这方面的交易也不能让他们知晓。所以，隐密性就是最需要注意的方面。

约纳斯说道：“约翰森叔叔，对于交易，我只是个外行，所以对于交易过程的安排，我觉得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你就说说需要我做些什么工作。”

约翰森对约纳斯的识趣显然很认同，他最怕的就是约纳斯不懂装懂，外行指导内行。他笑了笑说：“像这样的交易，因为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最困难的就是安排交货的途径，若是别的部落得知了消息，从半途中截下了这批货，我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因为再好的关系，他们也不会退还这些货，最多会给我们多运一点石油来补偿。我们需要先前往对方的部落，与对方协调一下交易的方式，这是你需要做的工作。”

约纳斯笑说：“这似乎很轻松。与他们交往有什么是我必须注意的吗？”

约翰森说道：“尊重对方的民族习惯，需要做决定的时候不要轻易点头。”

事实证明，约纳斯这个第一次做犯法事情的初哥，把问题想的有些太严重了。对约翰森而言，这次的军火交易就像是一次普通的交易，跟他去商场买包香烟一样简单。

需要支付给三个部落的武器都已经被安排进了工程服务公司的仓库里，这些货是随着工程服务公司的配件一起进了海关，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分别交给对方。伊贾族的货最方便，只需要避开形同虚设的尼方海关缉私船，到了公海，自然就有人接应。需要做安排就是伊博族和乌尔赫伯族的交易。

沿着哈科特港一路向北，经过能源重镇奥韦里，物流中心奥尼查，就到了山城阿萨巴。阿萨巴虽然是省会城市，在三角州却不是一个大城市，与他隔着尼日尔河相望的奥尼查就比阿萨巴大了两倍。这里也一直是伊博族的聚集中心，作为国内的第三大民族，伊博族一直牢牢占据着尼东南方的大部分权益。

约纳斯他们带着十多个人组成的武装保镖团，没有在阿萨巴停留，就驱车前往阿萨巴西南方的格布卓小镇。在小镇上，里奇的矿产公司与本地人合作开着一座中型的铝矾土矿。

一路上，如果忽视了那低矮的草房和贫穷的生活环境，沿途的热带风光还是相当迷人的。可惜的是心事重重的约纳斯没有心思领略这异国的风情，虽然表面沉稳地观看着四周的风光，脑子里却紧张的忽略了一切。

车队驶入了一处偏僻的山脚边，一座简陋的工厂呈现在眼前，红砖砌成的厂房没有粉刷过，铁皮压制的房顶简单之极。一座高耸的烟囱腾腾冒着灰色的烟雾，整个厂房都显得雾气腾腾，这里可是热带地区，在这种环境里工作，里面的闷热可想而知。办公楼建设的倒还有点现代的气息，房顶的一个中央空调压缩机格外显眼。

一个四十多岁的白人男子带着一群人等在了办公楼的门口，约翰森介绍说：“这位是工厂的负责人迈克尔.理查德。”

约纳斯感觉到了他的话里有话，问道：“他和理查德是什么关系？”

“兄弟关系。”约翰森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工厂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不过创造的效益还可以，这个负责人的位置也算是个好差事。”

约纳斯反问道：“我有些不明白，我以为在公司内部，都是能者居其位。”

“偶尔也会有例外。”车子停了下来，约翰森先下车，就被迈克尔热情地迎接了上来。

约纳斯从另一边下了车，他不想理会这里面有什么利益关系的纠葛，里奇的公司不是他能够做主的地方。下了车，他挥挥手没有让博格斯和汉克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仔细地打量着工厂的布置。简陋的厂房跟国内七八十年代的那些矿山开，或者水泥厂没什么两样。

迈克尔.理查德迎接了过来，亲热地叫道：“你好约纳斯，我听艾伯塔介绍过你，能够被里奇先生赏识，你的前途可要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强的多了。你们可以在海滩晒着太阳泡妞，我们却只能待在这炎热的工厂里干活。最可恶的是，这里的女人实在让人没有胃口。”

面对着第一次见面就叫自己名字的男人，约纳斯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和他轻轻一握，说道：“你好理查德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对于我来说，这片土地下丰富的资源要比美女更具有吸引力，所以我们才会是在这里见面。”

“当然，不然的话，鬼才愿意来这猴子待的地方。”

几个黑人的目光都盯了过来，约纳斯笑说：“理查德先生，我们在这里只是客人，还是不要说这些冒犯主人的话了。”不等他说话，约纳斯又说道：“这里的天气真是够热的，我们还是先进房间再说话吧。”

理查德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笑说：“这是个很好的建议。”

进了办公室，强劲的空调登时将热气阻挡在了屋外。一楼的会议室里，被理查德布置的花团锦簇，几位中层管理人员向约翰森汇报着近期的工作。约纳斯听了一会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同样显得无聊的理查德的身上。

按说在下属汇报工作的时候，理查德对汇报的内容也应该心里有数，哪里对与不对会有些关注的表情，可是约纳斯在他的脸上只现了茫然一片。约纳斯现在有些明白了过来，这有是应该依靠裙带关系占据高位的白痴。不过这跟约纳斯没有直接关系，他当然不会在乎这样一个小角色，错过今天，他们恐怕很少有机会坐在一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与约纳斯无关。

几位管理人员汇报完工作，理查德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约翰森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午餐，工作上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

约翰森点了点头说道：“下午的时候，办公室放半天假，你可以带着你的小情人去拉各斯顺便过个周末了。”

理查德楞了一下问道：“我也需要回避吗？”

“当然不是回避，只是这些事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处。”约翰森顿了顿说道：“理查德，既然工厂不能给工人一个很好的环境，那么你完全可以在态度上温和一点，对待本土的工人要好一点，我可不想再听到因拉尔土王向我告状。你要知道，土王是一直看在里奇先生的面子上，才没有对你下手，你要是不想沉尸尼日尔河，就不要太过于欺压本地人。”

理查德夸张地叫了起来：“这完全是胡说，是有异心的人在造谣，我哪里对工人不好了，我甚至都很少搭理他们。而且我给他们的收入在本地来说已经是最高的了。”

约翰森说道：“这个待遇是里奇先生确定的，并且是因拉尔土王都知道的，不是你给的。我倒是听说工人上个月的防尘过滤器都没有放，规定的6o副口罩也只放了3o副。”

理查德干笑了一下，说道：“你知道的，这种防尘的口罩是需要在德国进口的，可能是运输的原因，还没有到货，我已经催了采购人员在采买。”

约翰森点了点头。“维护与本地人的友好关系，一直是里奇先生致力在展的，他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这层关系。理查德，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一点。”

“当然。这些也是我一直致力维护的。”

约纳斯装作没有在意他们的谈话，走到了窗口前，此时正是工厂下班的时间，一个个仅穿着一条裤子的黑人工人从车间里走了出来。一个个都是浑身染得灰沉沉一片，就在围墙的旁边，有两排淋浴设备，他们兴高采烈地在水管下冲洗掉全身的灰尘，乌黑的积水在他们脚下汇集成了一个泥塘。

（不好意思，今天拖到现在才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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