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独木桥
“哎，忘了带钱了……”刚说完，身边的几个同学就无声暴走了。想必早就看透了某人的无耻伎俩，可不是？这招都用了n回了，瞎子也看出来了。
司空零呆在当场，这回是真忘了带钱，太忙了，口碑不好伤不起啊。
他起身扫视，看看能不能现熟人，还真有一位，不，两位——端木明，还有他身边那位永远娇滴滴的校之花。他们刚来，否则刚才几个同学早现有美女看，就算损失十几块钱也得留下啊。
这里是学校里能使用现金的高级食堂，没钱的时候司空零也不会到这儿啊。
在这个高富帅的聚集地，看到端木明再正常不过了。
唉，熟人还不如陌生人呐。
端木明倒是很友好的朝他点了点头，他女友则当司空零不存在。
高富帅越是风度翩翩越是可恨，司空零宁愿跑路也不可能找他借钱。他慢慢地挪到到了门口，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吃霸王餐的壮举。
可惜耳尖的服务员早就听到了他那句本不该宣之于口的“忘了带钱”，她及时赶到他的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同学，吃完了啊，买下单吧。”
司空零坦白交待：“忘了带钱。”
服务员：“哦，没关系，打电话叫同学来呗，喏，电话在那边，两毛。”
唉，跟同学关系不好，否则刚才就抓到人了，关系好的阿木这会儿肯定在打篮球呢。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端木明过来买饮料，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端木明还故意比较亲热地跟司空零打了声招呼。
服务员大喜：“你们认识啊，太好了，这位同学忘了带钱。”
端木明问：“哦，多少钱？”
服务员：“二十二。”
端木明付了钱，还对司空零说：“过去一起坐坐，再吃点吧。”
司空零啥也没说，直接走了。
回到女友身边，女友俏生生地道：“这人真的是有病呢，连声谢都不会说。”
端木明深思：“他这么敌视我，真是个不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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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时间。司空零决定这一年里不会任何别的事，全身心投入到网站的运营当中，要做到最好最极致，一劳永逸的完成资本积累，以后就轻松了，做做投资就可以了。有钱之后他也没有搬出去住，因为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又怕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偶尔毒舌挖苦一下别人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江湖上扬名的毒舌司空也有人找，而且还是大美人，世界真是不公平。
室友又通报了：“司空，上次打你那个美女又来了，要不要钻床底？要不要哥去给你拖延时间？”
“来不及了！”艾紫萱俏生生以及疾火火地出现在门口。
“是你？”司空零想不到艾紫萱会来找他，没有理由啊，他跟校长大人已经谈得妥妥的了，至于“a轮融资”那一百块钱，他压根已经忘了，这种小事也放在心上，可不是司空大人的作风。
他甚至连校长大人的千金紫萱小姐大人也快忘了，因为一无所有的男人就是渣渣，就是便便，这原始积累的一年里，他是不会有任何杂念的，女人自然是杂念中的杂念。
艾紫萱说话干净利落：“有肉吃了吗？”
司空零点了点头，然后一拍额头：“债主上门了！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走走，不但双倍奉还，还要请你到不带女伴都不好意思进门的高级餐馆吃一顿！”
艾紫萱打了个响指：“够意思！不枉我看朋友顺带来看看你。”
司空零哈哈笑：“能不能别这么坦白？等我打了一个网友。”
这个网友其实是司空零的第一个全职员工，一个网名叫“所有东西都有一个价格”的网吧服务员，自然是找网吧推广员的时候认识的，自称是女，但不肯视频。司空零跟“她”说：“我要跟美女吃饭去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所有东西都有一个价格”说：“祝您用餐愉快，别忘了带钱包。”
司空零“嘶”了一声，尼玛差点忘了这茬儿。
艾紫萱和司空零两人走在一起，令人扼腕惊奇，上回还像有杀父之仇的两人，这回像情侣。
艾紫萱对司空零感观完全不一样了，由厌恨到钦佩，从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能看出来，她把原因说了出来：“我去过的所有网吧，还有我好多朋友都在用你的网站呢，连我爸都在用，呵呵，如果这代表你成功的话，那你真的已经成功了，第一次创业就能赚到钱，真厉害，我那废物男友创业失败一次后就再也不敢了。”
什么高级餐馆，司空零也就这么一说，信步走进哪家就算哪家，随口答道：“一般人能跟天才比吗？你把他踹了吧。”
艾紫萱：“呃……你又来了，能不能做个好孩子？”
司空零嗤之以鼻：“好孩子混不出名堂，我可不想人在江湖，江湖却没有我的传说。”
艾紫萱娇笑不已：“好有志气的孩子，唉，不过你的事业已经开始了呢。”
艾小姐大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她弱弱地问：“姐能不能问问你赚了多少钱？我很好奇。”
司空零：“没多少，而且还要全部拿出来买服务器，雇佣推广员。您瞧好吧，哪天我忽然买辆法拉利，开出来吓尿那帮连十块钱都不愿借给我的家伙！”
蔡小姐大人不依：“到底多少啊？我男朋友猜了一个数字，我不肯相信，所以要问问。”
司空零笑：“你果然是以男友为生活中心的人，13万出头。”
蔡小姐大人摇摇欲坠：“真这么多，这才一个月……”
司空零：“是啊，好像挺多的，很多吊丝的年薪不过如此。”不知道是不想到了前世，他心境凄然，没有丝毫欣慰。
他也不认为自己这点钱对一个985大学校长的千金大小姐有多少吸引力。
艾紫萱：“你还不开心吗？你还这么小，将来说不定是互联网富，甚至是中国富。”
司空零：“我对赚钱没兴趣，赚够花就行了。哼，中国的富，还不是特权阶级的一盘菜而已。哦，对了，你也算特权阶级的人，东大校长大人的千金大小姐大人呐，我想想就害怕，打断我的狗腿都没地儿申冤呐！”
艾紫萱噗嗤一笑：“至于嘛！”
点菜中。司空零：“你来，校长大人的千金大人。”
艾紫萱恼道：“能不能别叫这个蹩脚难听的称呼？”
司空零只是点点头，因为他忽然看到一对冤家——端木明和他的女友大人。世界真是小啊。
端木明的女友大人慕容冰雪远远地就看见了司空零和艾紫萱，她难以置信地悄悄跟了过来，以前她都是恨不得离这个“神经病”越远越好，这回挡不住好奇心的诱惑。
在离开两桌的地方落座之后，她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司空零：平凡的外表，福建晋江鞋厂的破鞋，那衣服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松松跨跨，尽显吊丝小王子的尊贵血统。这种像杂草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跟一个高贵美丽能比得上自己的女孩在一起呢？
端木明微笑道：“真的是他，我早说不要以貌取人的。”
慕容冰雪：“他们肯定不是恋人关系，不信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就知道了。”
端木明没有反对，他也很好奇。
来了，这俩货果然过来了，司空零眼观鼻鼻观心，有如高僧打坐。
“嗨，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啊，真巧！”慕容冰雪的目光在司空零和艾紫萱之间游移不定，朝司空零说了句搭讪的话，从来只有不知所谓的男生向她搭讪，这次慕容大小姐主动真是破题儿头一朝，语调有些许生硬。
司空零却头都没转，干脆地向艾紫萱说：“换个地方。”
艾紫萱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恩怨，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慕容冰雪向来是被众星拱月的傲娇公主，就算被称为东大美男之王的男友也是百依百顺，曾几何时受过如此怠慢，不由得老羞成怒，眼看司空零迈出了两步，她娇叱一声：“站住！”
如烟花炸响，还如此好听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四周所有正在觅食的智慧生物。
连司空零都被吓着了，因为这种气场明显跟艾紫萱出手打人时的神似，他忍住抬手挡脸的冲动，强做镇定：“干么？”
美貌且美型的慕容大小姐个头比司空零还要略高，此刻正面寒如冰雪地盯着吊丝小王子，使他看起来特别弱势群体，她说了句怪话：“为什么走？”
“为什么走？”一句话把司空零问住了，分明听到了扮成保安的哲学大师的诘问“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抬眼看了看慕容，又看了看永远自信、淡定、友好、帅到一个眼神秒杀一切少女的端木明，最后看看还没来得及起身的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艾紫萱，司空零默默地坐了回去，看上去像是被慕容大人的气场所慑。
端木明看不下去了，责怪慕容：“唉呀，别酱凶啊。”转向司空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过来打声招呼，呵呵！”
司空零的脸上闪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邪恶微表情，俄而却作恍然状：“哦，想起来了，端木明，计算机学院的是吧，上次我去吃饭忘了带钱，就是哥们儿给我垫上的！几十块钱是小事，这个人情是大事啊！正好我最近赚了点外快，请你们吃饭吧，点些好菜，多点几个，不要给我省那几百几千块钱！”
嘿嘿，几百几千，口气还挺横，慕容瞅了瞅他的福建泉州国产运动服，露出迷人的怪笑，不过这个神经病不犯病的时候好像还蛮正常的。
端木明更是露出老友状：“哇，兄台骨格清奇，印堂亮，一看就绝非池中之物，这顿饭是一定要吃的，就当是庆功宴！”
司空零一反平日的丧尸脸，微笑着道：“其实你们三位我都不太认识，都自我介绍一哈，我先来——生物科学院的低等生物，大二，复姓司空，单名一个‘零’字，绝对零度的零。”
没想到丧尸脸客气起来这么幽默，端木明真心开心起来，哈哈笑道：“好酷的名字！没想到你也是复姓！古龙小说里有个神偷司空摘星，现实里居然也碰到一个司空！我是端木明，日月明，计算机学院，大四老头子一个。”
慕容冰雪也惊讶起来：“我也是复姓！慕容冰雪，冰天雪地的冰雪，文传院中文系，跟神……司空一样，大二。”
司空零不解道：“为什么叫我神司空？”
端木明当然知道她背地里叫司空零“神经病”，刚才差点顺了口，端木明忙帮她解释：“神偷司空嘛！”
轮到艾紫萱小姐大人了，她说：“已经毕业了的老太太，艾紫萱。艾草的艾，紫色的紫，萱是草头萱。”
端木比较尴尬，自称老头，没想到艾紫萱已经毕业了，忙插句话以掩饰尴尬状态：“艾学姐在哪里工作？是留校了吗？”
艾紫萱：“东软公司，总裁助理，没留校，不想一辈子呆学校里，家里又不让走远，只好去东软。”
该神司空出场了，他补充道：“艾奶奶的父亲大人是我们的艾校长大人！”
毒舌丧尸神经司空！“老太太”是自嘲之语，正处在青春少艾时代的妙龄少女也受不了艾奶奶的尊称，艾紫萱狠狠地剜了司空零一眼，手伸了一半，想从他身上揪下一块回锅肉来，却又想到他们才是第二次见面，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端木和慕容俩却忙着恭维校长千金小姐大人，谀词如潮。
艾紫萱抢过菜单来，决定从经济上给予神司空惨痛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