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迹
“嘟————!”张伯尧按断了电话。
眼睛一转,那个叫顾海涛的高中生带来的半截钢管还在墙角缩着。
拾起来钢管往长袖中塞了塞,张伯尧的眼中带着一点决然。
“这一次之后,自己只怕就要真的被云海大学开除了。”
哪个大学会要一个逃课这么多天还打架的学生?
想想可能的结果,张伯尧有些痛快也有些不甘心。
上了云海大学之后,他只和同一个宿舍的另外两个人还算过得去,和其余人不说话,也是他有意的。
那种谈到兴起就口带脏话,连带着别人父母一起的人,他实在受不了。
或许有人不以为然,但他总是习惯不了,从初中到高中,他因为这个原因和很多人闹得不愉快。
越是缺少什么,就越会在乎什么。
“你不努力,谁都不会帮你。你努力了,就是别人求你帮他。”
这是他妈经常给他说的一句话,所以张伯尧很努力。
努力地学习,努力地从山村考上了云海大学。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把录取通知书给妈看的时候,她的眼中带着的那种复杂的模样。
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张伯尧只能理解为自己的努力还不够,还不能让她感觉到欣慰。
“努力了这么久,就这么回去,值得吗?”
张伯尧问了一声自己,还是决定用自己袖子中的钢管讨回属于自己的那份骄傲,虽然在有些人眼中不值得,甚至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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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板!学校有些事,我稍后就回来!”
张伯尧说了一声,迈步向外走去。
洪老板高亢入云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张伯尧!你以为老娘这里是旅店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对,老娘这里虽然的确是旅店,但是你也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张伯尧?张伯尧?张伯尧!好啊,你擅离岗位,性质恶劣,今天绝对要扣你五十!”
那声音渐渐变小,张伯尧吸了一口气,绕过一个小巷子朝着大路走去。
云海大学是一所一流大学,门面自然光鲜,对着从青云立交桥下来的宽敞柏油路,气派非凡。
这“龙凤旅馆”么,要是也这么对着大路,肯定不出两天就被“好心的”城市形象管理者们全部拆了扔到废品回收站去。
因此这一段小路也是别出心裁,大有曲径通幽的奥妙,途中经过胡同口就有三四个。
“有流氓啊!唔······”
就在张伯尧心思全在怎么对付那个叫田力的舍友之时,一声尖叫声突然从旁边的胡同中传了出来。
张伯尧正在全心思考,倒是被这尖叫声吓了一跳。
往胡同里面看了一眼,这时候天色已经黑,小胡同本来就挺阴暗,这会儿更是不见了任何光亮。只能听见一阵阵地撕扯声。
张伯尧有些皱眉,要说就这么装作不知道,以后想起来自己肯定感觉丢人,但要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冲进去,肯定又不太像话。
掏出来手机向前照了照,他喝道:“什么人!干什么呢!”
他这招是跟刘警官和老张学的,先理直气壮地先声夺人,先就要靠着喝声把对方的胆气给喝散了。
只要胆气散了,那就好办了,一般地小偷小摸也就只想着跑了。
胡同内的那个人估计是没想到张伯尧真敢停下来,抬起头来,一双晶亮的眼睛迎着张伯尧手机的微光看了过来。
黑巾蒙面,眼睛跟现了食物的野狼一样,带着说不出的兽性和暴虐。
张伯尧被他看的心中猛然一寒,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入了虎笼中的兔子一样,如果用一个武侠小说用惯了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杀气。
随即反应过来,他鼓起胆气再次喝道:“什么人!”
那个黑巾蒙面的人也不说话,直接转身向着胡同口扑来。
张伯尧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起效了,这家伙要跑了。
身体微微一侧,闪开了一条道,他可不想把这个蒙面的家伙逼到穷途末路,那眼神着实凶恶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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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巾蒙面的人身体掠过张伯尧身边,随后举起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朝着张伯尧划了过来。
张伯尧这才吃了一惊,手中的手机还不知道往哪里放,只是本能地向后退去,却不料那家伙的手出乎意料地快,直接把那东西按在了张伯尧的身上。
“老实点!”他的声音极为沙哑,像是几天没有喝水了一样。
那是匕吗?张伯尧有些不敢肯定,只知道隔着外套感觉到了坚硬的东西。
那人按着他,把他往胡同的深处推去。
张伯尧心内更加吃惊,敢于同时对付两个人,这个家伙只怕不是一般的流氓。
难道是什么抢劫杀人的惯犯?
顺着那人的推动,张伯尧的手臂轻轻一摆,喀嚓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随即失去了光亮。
半截钢管慢慢地滑出衣袖,出现在手心里。
“走!”
那人再次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并且伸手去推张伯尧。
必须要有行动了!
就在那人的手掌再次按在张伯尧背上的那一霎那,张伯尧猛然向前一窜,迅蹲下了身来。
那人吃了一惊,顿时把手中的东西疯狂地向前挥舞起来,带起了一片衣服响动的声音。
张伯尧也顾不上什么了,只知道拼命地挥起了半截钢管,朝着那蒙面人打了过去。
那蒙面人却像是知道了他的钢管挥过去一样,猛然收起了手中地东西,伸手一抓,稳稳地握住了钢管。
“可笑!”
随着蒙面人的一声沙哑地冷喝,张伯尧只感觉自己似乎握住了一根火热的烙铁一样,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手上的半截钢管。
随后一阵风声传来,不知道什么东西重重地在他手掌上给了一下子。
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血液的流动,方向是向着皮肤之外。
然后剧烈地痛感也传了过来,张伯尧本能地收回了自己手掌,然后向后退去。
后面不知道有什么,一下子绊倒了他,然后他带着血的右手一下子按在了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
嘶————!
好疼!
下面传来了呜呜地声音,张伯尧这才醒悟过来这个绊倒自己的女人原来是被绑住了手脚塞上了嘴巴。
也顾不得再想什么了,那个蒙面人又握着那不知道是匕还是什么的东西逼了上来。
血液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张伯尧突然感觉自己的一个口袋热了起来,仿佛着了火烧到了自己一般。
就像是一个提示,张伯尧想也来不及想,抓住那个热的烫手的东西就要扔出去。
随后他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就在他的手掌触碰到那东西的一瞬间,那东西就在他手中消失不见了!
手掌中灼热的感觉也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功夫让他细想,那个蒙面人更加近了,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已经对着张伯尧挥起了那不知名的凶器!
就在这时,张伯尧感觉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受伤的右手突然不疼了,非但不疼了,他浑身上下还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股力量,让他用一种想要泄出去的欲~望。
一阵风声袭了过来,他的脑中不可思议地冷静和清晰,对着风声袭来的地方,重重地打出去了一拳。
“砰!”
打中了!
那蒙面人被这一拳轰出了好几米远,直接退出了胡同口,他手中的凶器也掉了,连面罩也掉了下来。
张伯尧从暗处看明处,看的分外清晰,那是一张苍白干瘦的面庞,嘴角挂着血迹,年龄约有三四十岁。
这人捂着自己肚子,摇晃了两下,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刚硬的拳?你也是练过功夫的?”
张伯尧随口答道:“废话,没有练过如来神掌的人也好意思英雄救美吗?”
那人冷哼一声道:“你说这些胡话也瞒不了我,换了常人,这一拳便能毙命,你肯定也是个会家子,报上名号来,以后也好多多亲近。”
张伯尧听的跟武侠传说似的,心内暗道:这人应该是个疯子,想什么功夫想迷了心了。
那人见张伯尧不回答,也不再说话,再度朝着他扑了上来。
张伯尧此时倒也不怕他了,也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人顿时迟疑了起来,后退两步。
张伯尧见此情况,更是向着他挥过拳去。
“你的脸我记下了,小子,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冷笑一声,这脸色苍白的人转过胡同角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