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散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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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婧呆呆地抱着软倒在自己怀中的陈风:“你是谁?”

陈风艰难地道:“如果你还能动,能不能帮我擦一擦嘴,被人看到不好。”

最后一个没晕倒的小丫头愣了愣后就尖叫起来:“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于是一大帮人冲上小楼,却愕然地看到叶婧正轻揉地帮陈风拭去嘴角的血迹,这使得冲上来的一帮人既有惊喜,又感觉怪怪的。

当然同时他们感到奇怪的还有,昏睡了七天的四房大小姐叶婧,醒来后居然就能动了,好像没什么大事似的,而白天里还活蹦乱跳的陈仙长,此时已虚弱得半天爬不起来。

最后还是陈仙长自己招手,招来叶望秋,让对方搀扶起自己,才脱离开叶婧的怀抱,陈风让叶望秋把自己扶到客房里去,走时对守了大半夜的叶德贤等人虚弱地道:“大小姐应该没事了,只是那东西不知有没有彻底清除掉,不过我想它短时间内是难以再出来祸害谁了……还有这幢楼最好是不能再住人了,烧了吧。”

“是,是,一切遵从仙长的吩咐。”惊讶、惊喜,满心感激的四庄主叶德文抢着回复。

然后陈风在众人敬畏、复杂的目光中,被叶望秋搀扶而去。

刚刚醒来的叶婧感到极是惊异好笑,“仙长”,刚刚软倒在自己身上的家伙,也敢自称仙长?

但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她茫然问道:“大伯、三伯、爹,你们怎么都到我房间里来了,我怎么睡在地板上?还有刚刚那个人是谁?”

“刚刚那个人就是救了你的陈仙长啊,他本事可大了。”关心爱女叶德文急忙上前地蹲下扶住女儿的身体,然后又急切地问道:“婧儿,你饿不饿,为父已帮你准备了热粥,乖女儿,你饿不饿?”

一边问,叶德文一边眼眶再次红,随着女儿的长大,特别是女儿拜入仙门之后,一去就是十年的,他好久都没有跟女儿这么亲近过了,而且就是这次女儿回家,对于女儿,他总感觉有一层隔膜,让他对自己的女儿,竟然是敬畏多于亲情。

但此时,他才仿佛感到女儿有了小时候,在自己怀里撒娇时的那种父女情浓的感觉。

叶婧愣了愣后,似也有所触,吐了吐舌儿地道:“爹,你不说,我还不感觉,真好饿……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

另一边,陈风在叶望秋的搀扶下回到客房后,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制止了叶望秋要找个俏丫头来伺服他的好心提议,只交待叶望秋让自己好好休息,出去时关好门,然后在自己走出去之前,任何人不要来打扰他。

梅贤山庄倒是遵从了陈风的吩咐,但随着天亮后,就有不少人在他那客房前徘徊等侍。

而陈风大约睡了两个时辰后,才有了点力气地挣扎着坐起,一坐起就先自己喂了两粒自制的药丸,又6续地自喂了几颗之后,才坐稳地打坐调息起来。

调息一天一夜之后,再到第二天早晨,陈风才终于下地的,打开了房门。

几个守在门口家丁飞跑而去,但来的却是那梅贤山庄的叶婧,她俏生生地走来,莲步轻盈,似昏睡了七天也并没让她虚弱多少。

“你叫陈风?”就在门口,站在台阶下的她好奇地打量着台阶上的陈风问道。

陈风笑了笑:“是。”

但看到对方也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古怪地问道:“你还叫陈仙长?”

见陈风黑黑的脸一红,叶婧不为过地道:“开个玩笑了……不过,真的很感谢你,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完蛋了,还死的不明不白。”

她说话如轻风掠过般的语较快又轻柔,然后在她的提议下,两人并肩而行地“一起走走”。

只是陈风明显有些不习惯跟叶婧这样雪肤冰肌,美貌异样的少女说话以及一起散步,走路的姿态都有些僵硬。

对比之下,叶婧显得若若大方,说话俏皮而欢快。

两人一边走时,她一边问道:“陈兄你已经修成了真灵境了吗?”

“什么?”陈风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不是吧?”叶婧看怪物般地看着陈风,又见到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或是欺骗自己……陈风现在给她的印象是很老实的一个好人。

不由叶婧撅了撅红润小嘴道:“那你师父从来告诉过你吗?”

陈风摇摇头。

叶婧却感到头痛,按说,自己都无法招惹的起的那孤槐谷的东西,却被对方降服,那么应该是对方学的自己更多,更好,阅历等各方面也应该比自己强很多吧,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对修士的境界等级之分,都不清楚。

“那你的师门是个什么师门啊?”她问。

陈风有些不明所以道:“什么师门,我师父就是那样一个人,一年前他把我赶出来……”

说着,陈风的表情复杂起来,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仿佛还在身边一样,那样的一个老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师父不怎么愿意传授他什么,但把锁事全交给他这个徒弟,比如说做饭洗衣,做师父的从来不会动手的,做徒弟的任劳任怨接近二十年,然而做师父的说赶他走就赶他走,没有一点留恋,也没有一件礼物相赠。

所以,此时陈风真不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有点痛,像被突然割裂的亲情一样,由于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所以早自动地把师父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

见陈风的情绪忽然低沉起来,叶婧不由更加地疑惑,想了想后道:“那你一定就是散修了。”

“嗯,是吧,我可能就是散修。”陈风记得师父遇到少数的几个老道友时,他们谈话中,有人说过“我们散修……”这样的话,但怎么样才算散修?他还是有些弄不明白,主要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名合格的散修。

叶婧见他竟然连自己是不是散修都不确定的样子,并憨头憨脑的样子,就又想笑,不过又有些不忍心刺激他,于是忍住笑意道:“你就是散修啦,像个孤魂野鬼的,不是散修是什么?你学的东西也很奇怪……”

她本想说他那是旁门左道,但忍住了,眸子一转地又道:“我听我哥说,你还会风水、医术,那你会丹术吗?”

想到自己目前还无法炼出一枚合格的灵丹,陈风摇头。

“你是剑修吗?”她再问。

陈风再摇头。

“那么你的主修就是驱除邪灵,异灵,主修的是阴阳师这个领域吗?”她心下开始有些释然,本来一直为自己在家乡阴沟里翻船而耿耿于怀,特别是在陈风面前,感到有些放不开。

但如果陈风就是一个阴阳师的话,那就没什么了,术业有专攻嘛,再说五行都相生相克,一行克制另一行,是很正常的现象。

阴阳师是修士职业中,很另类的一系,指的是能行走与沟通阴阳两界的那么极少数的一些人,而且一般这个职无法修到高端,并往往打交道的都是些俗世中人,他们也只有在俗世中行走,才能找到事做,有饭吃。

因为在修行界,稍微高级一点的修士,就很难被无影无形的异灵缠上,异灵如果侵袭一个宗派,更是找死,因为修士一旦到了更高境界,特别是那些老祖出手的话,小小的异灵,只能落个永远消失,或永远被拘禁的结果,消失都还好一些,如果被拘禁,甚至被炼化到他们某类法宝之中,那就真是惨了……而老祖们,基本上都拥有类似于并远于阴阳师的手段,那是随着境界的提升,自然修成的各种神通,以前无法进入的领域,会轻而易举的认识与掌控。

所以,阴阳师在民间享有很高的声誉,往往被看成半仙一样的存在,但在修行界,却只是一个低端、并极冷门的流派,甚至在修行界,这一个职业基本消失,因为没有存在的必要。

但她却忽略了陈风的符术和法阵,导致心里面一味地认定陈风就是一个阴阳师。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一是陈风的年龄跟她差不多大,第二还是一个散修,一个散修怎么可能比她还要厉害?第三跟陈风谈话时,她感到他呆头呆脑的,不像是精通各种法门的天才与全才。

可实际上陈风哪是什么阴阳师?阴阳师一般都是天生拥有奇特灵根与灵目的人,而他之前连阴阳师这个名词听都没听说过。

但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不想跟一个女孩子争辩什么,难道要拔出剑来跟对方切磋一番去证明自己吗?

是的,他不是剑修,因为他根本没像宗派里的剑修那样,进行过系统专一的修炼,而且他之前也没听说过“剑修”这样一个名词。

但听到之后,却有所联想,因为他也练剑,他师父曾经跟他说过,剑,一是人,二是剑,只有人剑合一,才能让剑术的威力几倍的增长。

但什么是人剑合一呢?先要明白什么是剑,剑有剑灵,但一般的剑,是没有剑灵的。第二,要领悟出人与剑的关系,对自己的剑,要像了解一个最好的朋友,或者进一步的像了解自己身体的一部那样,再进一步,人的灵魂与剑灵契合一起时,那才是人剑合一的真正境界,那时人就是剑,剑就是人,那时也到了可以使用飞剑的时候……但最起码的要求还是那个,不说拥有飞剑,至少必须有一把好剑。

所以,陈风既便后来明悟叶婧嘴里剑修的含义,但仍然不敢说自己就是一个剑修。

他看到身边的女孩,似乎有些变了,从开始的俏皮、温柔变得有些清冷,但清冷中有隐隐地抬升起一股说不出的自信,也替她高兴。

两人这样一阵各想各的后。

叶婧忽然对他道:“陈风,那千两黄金的酬谢,我们山庄一时间还拿不出来……对了,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千两黄金大概对于梅贤山庄来说,一样不是小数目,一时拿不出来能理解。

但陈风总感到身边的女孩话中有话,而且对方给他的感觉是忽儿热情,忽儿清冷。

这种感觉让陈风感到费解,还有问自己以后准备怎么办?这问的……本身就有问题吧?

“不需要真给我千两黄金……帮人看个病,也没有这么重的诊金的。”陈风决定忽略叶婧的后面一问。

女孩一笑,但没再做声地,只摇摇头,又点点头,让陈风不懂她到底在干什么?

“陈风,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吧,过两天我来找你……你先不要走,尤其是不要不辞而别,记住了吗?”

她像叮嘱小弟弟一样,快言快语地说了一句话后,便逃避什么似的飞快的跑了。

后面的陈风只得呆呆地看着她那小鸟儿一样,飞快离去的背影,既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困惑。

他想:她到底在想什么?

……

之后几天陈风没有离开梅贤山庄,一是在几位老庄的恳求之下,帮那个被自己打塌鼻子的少庄主叶如虎治疗鼻子。

庄内的大夫,以及从地牢刚放出来的几个远近名医,都说叶如虎被陈风打塌的鼻子无法接好了,因为打断的不止是一处,说粉碎性骨折也不为过。

但陈风说能治好,他削了两根软木棍塞到叶如虎的鼻子里,外面用手捏了捏叶如虎的鼻梁较正,再敷上一些膏药,没过两天塞在叶如虎鼻子里的软木棍就可以拿出,叶如虎肿胀淤青的脸面与鼻子,也迅的消肿消青,鼻梁里面的骨头,已大有长好的趋势,庄内的大夫看后惊叹:神技!

陈风不以为然,如果连这种最基本的小骨折也治不好,他也不用出来混饭吃了,当年他可是常为被自己打折骨头的猛虎、野豹接过骨、治伤的,那时山林之中的虎豹是他修习自己拳脚的对象,有时无聊时,也找它们相戏,当然,每一只野生的老虎与豹子,不会认为那是游戏,总是一现陈风这个反追它们的大胆人类,就本能地拼命咬他。

两三天内,把叶如虎本判了死刑的鼻子,治的七七八八后,梅贤山庄又请陈风出手帮治疗因女儿一病不起的四庄主的妻子、叶婧的母亲,原来叶婧母亲的病情在几位名医的调理之下,虽有好转,可就是好不彻底,或者认真的说,只好了那么一小半。

于是陈风又帮叶婧的母亲,调理身体,他下了药方后,取的药材虽然也是从药铺之中,抓来的普通药材,但他并没有按照通常的方法,水煎然后给叶婧的母亲服用。

而是拿到自己的客房之中,从行旅中取出一只黑乎乎的罐状物,经过几道手序后,再几道灵符相继打下去,令罐子嗡嗡地响了一阵后,再倒出来,就制成了几粒乌溜溜的药丸子。

那罐子其实就是陈风的药丸炼制炉,也只能是药丸炼制炉,他师父那里倒是有一只真正的丹炉,葫芦型的,常态时不大,只有半人高的样子,但他师父用之炼丹时,有时可以大至小山一般,有时又可以缩小成巴掌大小。

炼丹时,他师父运各种用五行之力,有时是雷电,有时是火焰,有时是寒冰之气,总之看灵丹成形与成长的需要,他师父说过,灵丹的奥秘在于孕育,而不是炼……说炼是不懂的外行才那么说。

陈风一直无法动用师父的那个葫芦型的炼丹炉,他师父说,任何一件法宝,都必须先炼化才能归为已用,无需炼化的,那又叫什么法宝?并告诉徒弟,让他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尝试炼化那只丹炉,炼化了就可以给他。

但陈风就是在十多年里拿那个丹炉毫无办法,但从此他也明悟出一个道理,法宝可能很难炼化,并与自身的修为有关,越高级的法宝只怕是需要越高深的修为。

于是,在被师父的那只丹炉,羡的直流口水无数年后,陈风就想方设法地制造了一只药炉来安慰自己,虽然之后他也摸拟并领悟出师父的一些炼丹手法,但药炉就药炉,它不可能是法宝类的丹炉,更不可能炼的出灵丹。

但无论如何,用炼制灵丹的一些手法,炼制出来的药丸,比起把各种药物混合在一起,基本都是用水煎出来的汤药,那又好的多了,一是他这种药丸,去除了没必须的成份,第二,药理与药性都产生一定程度的变异与增强,而且副作用也大副的减少。

这导致第一次吃了陈风的药丸的叶氏四房老夫人,只是半天光景便大为好转,精气神方面尤其是恢复的很快,竟然当天便能下床走动了。

梅贤山庄老少,不由再次惊叹陈风是神医中的神医,并老老少少地把热切的目光投向陈风,大有请陈风把整个山庄的老少的身体都检查一遍的样子,有老病疼的,更是托请叶望秋等婉转地向陈风提出请求。

不过陈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为每个人的病情都是不同,他要针对性的帮他们一一制造药丸也是一件极麻烦的事。

再说这个时候,他想离开梅贤山庄了,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梅贤山庄此时非但还是没给他当初许诺的千两黄金的重谢,连提都不提了。

可陈风也是需要钱过日子的,他不想什么黄金千两,但多少也要给点诊金吧,为什么山庄的人态度那么暧昧呢?

但叶家就是不给,他也没办法,想想,决定还是算了,别人要赖账他总不能因此杀人吧……不过,正当他决定离开时,叶婧却忽然又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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