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学见同学，两眼泪汪汪

“对，对不起。”想着想着余润清那不听话的小弟，居然更加兴致勃**来，连他想找个东西遮挡一下都遮挡不住，等柳絮帮他将烫伤膏药涂抹好后，余润清连忙道歉，转身就往洗刷间跑。

“快弄点冰块来…”柳絮却似乎没什么一般，继续吩咐服务员弄冰块过来。

从厕所里出来，躺在床上用被单盖住身体后，柳絮将服务员拿过来的冰包负载他烫着的地方。

敷上冰块后，脚舒服多了，此时余润清再看柳絮时，就没了当初看丁敏的那种勇气了。半响这才敢抬头看她，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柳絮说一句他才答一句，好像是柳絮在审判强奸犯一般。

柳絮脸上虽然没啥，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位舞跳得非常洒脱的小师弟，居然也有如此纯情脸红的时候。

两人聊了一会学校的情况，看看已经九点多了，柳絮也就走了。第二天一早，余润清刚起床，柳絮就敲门进来询问他脚还疼不疼，随后说她要去江平县办事，经过象湖镇顺便带他一程。实际上柳絮去江平县，可去可不去，但她见市委组织部并未安排人和车送余润清，就借去江平顺带送他去，不然他还得自己坐长途汽车。

车到江山县城外停了下来，放下余润清后才去江平县。余润清站在公路边，对于柳絮不送他到县城有些疑惑，似乎她不希望江山县的人知道两人认识一样。

江山县组织部丁副部长接待了余润清。今天上午九点，接市委紧急通知，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和组织部部长到江陵开紧急会议。

丁副部长和柳絮客套了一番，交代组织科长帮他办理手续后，自己也偷偷赶往江陵。手续办好后，组织科长就让余润清自己去象湖镇报到，过两天领导会到象湖宣布他任职的事宜。

组织科长没派车派人送余润清，主要是领导没交代，其次是县委组织部没车，整个组织部除部长有辆桑塔纳外，剩下的一辆老吉普车这两天罢工了，丁副部长去江陵都是他自己想办法借的车。

这四五年来，江山每年都要接收省市两级选调生两三名，刚开始县领导部领导们非常重视，一个个亲自送到岗位上，甚至还会搞个接风宴。但这两年只见选调生选进来没见调出去，慢慢的没人拿选调生当一回事情了。今年省里市里再三强调，对于选调生不许迎来送往，必须让他们第一时间到岗位上报道工作，因此组织科长也有就没当一回事情。

虽然不是江山县人，但余润清对象湖镇却非常熟悉，象湖镇一河之隔的江平县桃江乡，就是余润清家乡，民国时期象湖、桃江是同一个县，县衙设在桃江。桃江中学是江陵市教学质量最好、考上中专学生最多的初中之一，因此象湖等附近的乡镇有不少人都到桃江中学读初中，余润清至少有七八个象湖的初中同学。

当然，象湖镇也是江山县最富的乡镇，这应该是李副部长安排他到象湖镇的主要原因。

“余润清，你怎么在这里？”在组织部余润清又遇到了熟人，初中同学赵国庆。

“国庆啊，我来报到。”看着梳着大背头，腰里别着传呼机，穿着花衬衫配西裤，脚上套着凉鞋的老同学，余润清觉得有些搞笑。

“你不是分到市委嘛？”说这话时赵国庆脸上是喜色，“昨天晚上你妈还在说你已经到江陵了，今天下来微服私访啊，哈哈，哈哈…”

赵国庆前面那话还正常，后面这句就是嘲讽和讥笑了，并没有一般老同学重逢之后的惊喜，反而有点像是看戏一般。两人虽然同村，而且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学，但因为一些事情关系并不太好，两家之间也不来往，因此听到这话余润清也不以为意，没去答理他。

“到象湖？”趁着余润清去办手续，赵国庆偷偷的问了问组织科长，得知余润清被分配到象湖镇后，他有些惊喜的叫了出来，闲聊了几句后和组织科长告辞，本来要去办事情的他在组织部门口等着。

“余润清，组织部没派车送你啊？”余润清刚出来，站在门口的赵国庆满脸是笑的走了过来，伸出上手意味深长的握着他的手说，“欢迎领导到基层指导，欢迎欢迎…”

大学生到新单位报到时，下面的人往往会看根据他到单位报到时的一些情况，判断领导对他是否重视，是真重视还是假重视，比如他报到时候有没领导送，送他领导的级别，送他上任有没有车，有车又是什么样的车等等这些情况，基本上能判断出这名大学生受领导关注的情况。

“要么我送你回去？”余润清还没说什么，赵国庆朝不远处一辆吉普车打了个响指，车子动缓缓的驶了过来。

“啊，不行不行，不好意思，老同学。”见余润清看着车子，赵国庆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度的大转弯，以周星星般夸张的语气说，“要么你等我，我中午还要请县委办的领导吃饭，下午才能回去…”

赵国庆来组织部，是想借县委书记秘书的招牌，约组织科长一起吃个饭，套个近乎什么的，将这条线牵起来，但组织科长有事情没跟他一起去。

赵国庆中专毕业后分配到象湖镇，依靠舅舅的关系，花了三年时间，做到了象湖镇镇团委书记，主持工作的综治办主任，加之有舅舅的一些老关系，赵国庆在象湖镇混得很不错，手里权力也不小，算得上是除书记、镇长等人外的一号人物，有时候他的一句话，甚至比两名非党委委员副镇长还管用。

最近县里风传要调整一批科级干部，虽然还不够提拔副镇长的条件，但赵国庆想来个曲线救国，先弄个镇长助理过渡过渡，再想办法拿个副镇长。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组织科长心情不怎么好，即使有县委书记秘书作陪，也没答应赵国庆的邀请。不过赵国庆并没觉得白来，好歹让他知道自己和书记秘书关系非同一般，其次还了解到了余润清分到象湖镇的一些情况。

“做啥？”赵国庆听说余润清到象湖镇心里就乐了，根据他目前的架势，余润清到象湖镇去做最多二级班子的干部，大学生有啥了不起啊，到了镇里还不是要从一般干部干起，老子现在好歹也已经做了两年二级班子领导了，比你小子早走了两年。

“做啥？”组织科长瞪了赵国庆一眼，丢下一句话头也不会就进了办公室，“做镇长，你有意见？”

这话够呛，但赵国庆听了很高兴、很开心，就差一点跳了起来，大叫万岁，三呼万岁。他知道大学毕业生第一年是见习期，不可能担任领导职务……

“要不你跟我去吃饭？”赵国庆真是关照老同学，“江山县约林主任吃饭都要排队，我这次算是插了个队哈哈，哈哈…”

赵国庆嘴里林主任，是县委书记秘书林斌，能约到县委书记秘书吃饭，确实是有些能耐。不过随后赵国庆一脸遗憾，用非常非常惋惜的语气说：“不过，林主任不喜欢和陌生吃饭，等下次我请他吃饭的时候再叫你…”

“啊呀，不好，约的时间快到了，要搭车的话你就到陈建军他家酒店等着，我等下来接你，老同学回来了，好歹也要带上的嘛…”赵国庆一直自顾自的说话，自顾自的哈哈大笑，突然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驾驶员和他配合也相当默契，汽车启动之后并不急着走，任由破吉普车喷出黑黑的尾气，将组织部整个院子熏得一片迷雾。

余润清也被这浓浓的黑烟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真是老同学见面两眼泪汪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