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捡破烂
谢过几位巡夜官差，洛芊芊便带着洛齐飞从侧门走了进去，万幸府上还没锁门，不然就麻烦了。
让她惊奇的是，刚一进门肩膀上便一松，几个下人仿佛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见状立刻接过了他们肩膀上的被褥等物品。
“二小姐，老爷有请！”
一个下人站在她面前不卑不亢地道。
“姐姐？”洛齐飞听到这句老爷有请，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她的衣服，他们回来的这么晚，父亲不会是想要责罚他们吧？
洛芊芊安抚了洛齐飞，对着下人道：
“夜晚天黑，麻烦你带路吧。”
“二小姐请！”
这下人倒也不卑不亢，弓着身子伸出一只手，朝右斜前方四十五度，踏着小碎步地走在了她的前面，为她引路。
“姐姐，我怕！”洛齐飞到底还小，掩饰不住的紧张。
洛芊芊蹲下来，看着洛齐飞的眼睛：
“洛齐飞，你是男子汉了，挺起胸脯，这都是小场面怕什么？”
“可是咱们回来晚了，父亲母亲会责罚咱们的呀。”
“放心，有姐姐在，不会让人打你的。”
听了这话，洛齐飞暗暗握紧了拳头，的确，姐姐说的没错，以前每次要挨打时，姐姐总是会扑在自己的身上，替自己挨打。
想起姐姐刚才说的他是男子汉，要挺起胸脯，他便挺了挺小胸脯，仿佛感觉还不错，就这样保持着往前走。
洛芊芊见了，鼓励道：
“对，就是这样，男子汉就要挺起胸脯，卑躬屈膝的像什么样子？”
洛齐飞听到鼓励，胸脯昂的更高了：
“姐姐，齐飞不怕了，待会儿父亲母亲要是责罚咱们，齐飞替你挡着。”
“哈哈，好！”
洛芊芊十分欣慰，这个弟弟真是天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走在前面替她引路的下人，听到她说的那句：男子汉就要挺起胸脯，卑躬屈膝的像什么样子以后，也挺起了胸脯。
白日里洛府花红柳绿，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怎么看都像一幅画。到了夜晚，在灯光的映衬下，又是另外一种美。
亭台楼阁下水雾弥漫，仿佛天宫一般；小桥流水从侧面看去，一轮圆月仿佛就架在桥上；富丽堂皇的楼宇，仿佛精美的工艺品。
就连脚下的石子路也仿佛多了几分韵味。
一进主院，洛芊芊一愣，洛玉珏坐在太师椅上，位于正中央，由他四散开去，整整齐齐的站了几十号人。
见他们进来，这几十号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他们。
“哎呀？”
洛齐飞到底是年纪小，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跨过门槛时，吓得一个不稳，差点摔了下去。
走在前面的那下人眼疾手快，一下子将他扶住。
“二少爷小心！”
“齐飞不要怕。”洛芊芊小声地在后面鼓励着。
闻言，洛齐飞朝着她点点头，不由得又挺直了小胸部。
走到洛玉珏前面不远处，二人齐齐行礼道：“见过父亲，见过母亲、各位姨娘。”
“去哪儿了？”
洛玉珏身着一身白衣，头发披在肩上，手里还握着一把白色的扇子，看上去倒有几分儒雅大儒的味道，只是这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窖。
按照常理，女儿夜晚没有回家，老父亲着急也是正常的，可他的这句去哪儿了却不是着急，而像是兴师问罪。
不等她回答，给她带路的那个小司便道：“回老爷的话，二小姐和二少爷是被巡夜的官差送回来的，这便是他们带的东西。”
随着下人这句话说完，众人不由自主地都看向了这大包小包的东西。
二夫人不由得眉头一皱：
“洛儿，你这是从哪里捡来的破烂？”
破烂？
洛芊芊看了下自己买的棉花被，这哪里像破烂儿？
棉花是他看着店铺里的人一点 一点的压实，制成棉花被的样子，只不过他们店里被面的花色都是大红的牡丹或者芍药，就连素雅的栀子花都点缀着大片大片的绿叶。
颜色是夸张了点，土是土了点，可柔软暖和却是真的。
洛齐飞咬了咬牙：“母亲，这……不是破烂，这……是我和姐姐的被褥。”
嗯？
洛齐飞竟敢顶撞二夫人？
不止洛芊芊，就连周围站着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以往不说是五岁的洛齐飞，就是十二岁的洛芊芊，乃至府里除了老夫人和老爷以外，所有的人，都不敢对二夫人的话有疑义。
这小毛孩子竟然敢顶撞二夫人？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当场被怼，二夫人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去，咳嗽了几声道：
“你还敢顶嘴？你看看你们买的不是破烂又是什么，咱们府里就连一条手绢都是采用上好的江南丝绸制成。
被褥更是采用了北疆的蚕丝，被面是江南的良人锦，睡美人，再让绣娘以苏绣的针法绣成，如今你们买的竟然是棉花？这不是破烂还是什么？
二夫人说的没错，北疆的蚕丝，乃是整个大燕朝最抢手的蚕丝，色泽好，暖和而柔软。
江南的良人锦、睡美人，乃是百两银子一匹，寻常人家见都见不上，而他们府里却用来做被面。
与烂大街的棉花比起来，可不就是破烂吗？
“我……”
洛齐飞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涨红了脸颊。
他和姐姐的被褥实在是不能用了，破破烂烂，夏天热，冬天冷，这棉花被看起来很好啊。
“母亲，您说的对，这棉花被是我要饭得来的破烂，但是话说回来，但凡能盖上北疆的蚕丝被，谁还稀罕这棉花被？”
“你……你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二夫人脸红了。
姐弟俩的东西，自从李天露去世以后就没有换过，他们的被褥，想必已经不能用了。
这丫头是故意的，想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拆穿她。
“父亲，不如您亲自去一趟，看看我和齐飞床上的被褥有母亲口中的破烂好没？”
洛玉珏脸色一黑，不用看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妹妹，天这么晚了，父亲特意和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呢？下次出府去，一定要告诉父亲一声，不然他会担心的。”
洛樱纷适时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