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蒋三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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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毫无惧怕道:“谁叫麻的个痹黄乡长不懂事,老子就是要烧爆炸药,看他还敢不敢修渠引水!”

杀人、放火属于重大犯罪行为,那人居然没有一点避讳和怕惧,是不是神经有问题?齐昊手电筒光柱射着那人的脸,见是个呆头呆脑蓬头垢面的愣头青,问道:“黄乡长为老百姓修渠引水种水稻吃白米干饭,你怎么说他不懂事?”

那人愣头愣脑说:“谁给五爷过不去,我就烧谁的房子!”

“五爷是谁?”

“蒋书记!”

“他叫你干的?”

“四爹叫干的!”

“四爹是谁?”

那人正要回答,见有手电筒光柱晃来晃去朝齐昊这边跑过来,他有些害怕了,转身就跑,齐昊几步跑上前跃起身体飞起一脚,那人被踢中背部哎哟一声扑倒在地,手上的砍柴刀脱手飞出去好几米远。

齐昊顺势扑上前,身体紧紧压住那人的身体。

那人被齐昊身体压住哇哇叫,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黄乡长最先跑到,有人烧炸药房是大案要案,派出所的干警也赶来了。齐昊见派出所的人来了,才从那人身体上爬起来,让干警给那人戴上铐子。

派出所的汪所长一眼认出那人,喝道:“蒋三疯子,**是不是吃了豹子胆,敢烧炸药房,你五爷知道了还不把你打死!”

齐昊人愣在那里,弄半天是个神经病,而且还是蒋书记的本家,他看眼黄乡长,黄乡长阴着脸。

蒋三疯子说:“就要烧,谁叫他黄乡长不懂事!”

见蒋三疯子憨冬冬的样子,派出所汪所长无语,闹半天捉了个个疯子,不把他放了难道供他吃喝不成。

“我问他几句话。”黄乡长对汪所长说,接着回头问蒋三疯子,“其他房子不烧,怎么只烧存放炸药的房子?”

“四爹叫烧的。”

“谁是你四爹?”

“乡政府的官,没有五爷的官大!”

神经病都知道官大官小,且说起官时眼睛绿,可见“为人不做官、白来世上走一圈”已经深入到每人的骨髓血液。

汪所长悄声对黄乡长说:“他说的四爹,就是蒋副乡长,蒋书记的侄子!”

黄乡长想想,悄声对汪所长说:“哥们,就这样把他放了说不定他还要来烧房子呢,事关重大,把他带到派出所笔录,要保密。”

汪所长与黄乡长同时调到大地乡任职的,两人关系铁,他点点头,立即把蒋三疯子带去派出所。

蒋副乡长是蒋书记的侄子,蒋三疯子是蒋副乡长的堂兄的堂兄的侄子,要说呢隔蒋书记、蒋副乡长远着呢!这种本家关系即便是男娶女嫁,《婚姻法》也明文规定可以。

但他们姓蒋,都拥有一个蒋书记,本家,这个铁定事实不但头脑清醒的人、就连憨冬冬的蒋三疯子也知道在大地乡,凡是姓蒋的就是一家人。

蒋家的蒋书记一顿脚,大地乡都要抖三抖,蒋家的人在其他姓氏人面前就有了耀武扬威的资本!于是乎蒋家人说话大气了,行事霸道了,说穿了大地乡就是他们蒋家的天下,他们是蒋家人他们怕谁?

蒋家人明白,他们的荣耀和权利都来自蒋书记,久而久之,蒋书记就成了他们触犯不得的神灵,谁要说蒋书记的不是,蒋家人听到了必然群起攻之,触犯蒋书记的人想不遭遇撕皮就不得不低头认罪!

大地乡一个山旮旯,蒋姓家族俨然成了统治阶级,既然是统治阶级,蒋家人的所作所为就有了为所欲为的意味。

蒋三疯子虽说脑壳旷的,蒋家的威势他心里到还明白,他迈着八字步走在山间的小道上,遇见路人要不要喝问:“说,我五爷是谁!四爹是谁!”

路人大多一个乡的人,还不认识蒋三疯子?还不知道他五爷、四爹是谁?于是说蒋书记、蒋乡长!

蒋三疯子眼睛一瞪,算你狗眼识泰山!看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要是回答不上来,不揍人解气才怪呢!

蒋三疯子进派出所他才不怕呢,他心里想的是我家有蒋书记我怕谁,汪所长问他什么他理直气壮样子说什么,事情经过到是说清楚了的。

原来是这样,蒋三疯子上街赶集,大摇大摆走进乡政府转一圈,样子倒还有些像上面下来视察的领导同志样子。不过他不去蒋书记、蒋副乡长办公室叫五爷、四爹,他去过,五爷、四爹要骂人!

蒋三疯子在乡政府转了一圈刚要走出乡政府大门,蒋副乡长叫住他,蒋三疯子,过来一趟!

蒋三疯子见四爹叫,屁颠屁颠跑过去,走进四爹办公室。

为什么蒋副乡长也叫本家侄子是蒋三疯子,因为所有的人都叫蒋三疯子,于是乎蒋三疯子就成了他的名字。就像一种商品,反复在广告上出现,久而久之这个商品就成名牌了是一个道理。人们都叫蒋三疯子,久而久之,蒋三疯子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还以为自己姓蒋、名三疯子呢!

蒋三疯子走进蒋副乡长办公室,站在蒋副乡长办公室办公桌旁,目光定定的向着蒋副乡长愣。

蒋副乡长甩给蒋三疯子一支烟,打燃打火机给点上,说:“有人克五爷了!”

克,在大地乡就是压的意思,有人克五爷了,就是有人压五爷了。人人都懂得克的意思,蒋三疯子一样懂得克的意思。

克五爷,这可是天人共愤的事情!

“谁敢克五爷,老子灭了谁!”蒋三疯子一听怒冲冠的样子。

蒋副乡长眼睛盯着蒋三疯子看一会儿,说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走出乡政府大门。

赶集天小乡场人多得很,一条小街挤塞不通,农民就这样,平时在家干农活,农历三、六、九到小乡场赶集人挤人,沾个人气、图个热闹呗。

蒋副乡长绕着乡场背面走,走了一会儿,指着大约二十米外单独搭的那个棚说:“看到没有,那东西克着五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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