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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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炘的新房选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就在菊苑后头,如果从菊苑的角‘门’儿出去,走个几十步就到了新房的正‘门’。。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既然要修缮收拾成新房,那当然进进出出的的人少不了,这么一来阿青出入时难免不方便,索‘性’她也很少出‘门’。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窗子上糊的纱换成了浅浅的粉‘色’,隔着这轻烟似的窗纱看着窗外的茫茫绿意,让人觉得象是生活在画中一样。

府里头上上下下都换了夏衣,阿青有一件黄绿二‘色’的新衣,轻柔的质料象是‘春’水一般软软的,上面没有什么多余的镶边和刺绣。穿着这身儿衣裳,头发随意一挽,她喜欢用罢晚饭这样在院子里走一走。

李思谌今天紧赶慢赶的也没有赶上晚饭,回来的时候脚步难免比平时更显得匆忙一些。

赵增文还取笑他,自从他娶了妻之后,每每来上差时磨洋工,要回去的时候却归心似箭了。

被笑就笑吧,李思谌才不在乎。

他一n79,m.进院‘门’就看见阿青了,她站在一株扶桑‘花’前头,这‘花’开得特别旺,一树满满的都是‘花’。阿青转头朝他笑笑:“今天回来的晚了些啊?吃了没?”

李思谌只要一见她,就快把外头的事情都忘了,老实的说:“还没吃呢。”

阿青这身儿新衣裳真是好看,又衬着这一树的‘花’,暮‘色’之中看起来就象这‘花’成‘精’了一样,袅娜动人。

“那你先去换衣裳吧。”这天气热了。一天里头一两身儿衣裳根本不够,哪怕坐着不动,一会儿也是一身的汗。

阿青让人在浴水里加了一些‘药’材——本来她是想加些‘花’‘露’的,好些‘花’‘露’天然就祛虫防疹子。

可是他又不喜欢身上洗的香喷喷的,说‘女’子这样合适,他一个大男人‘弄’得这样香,都不好出‘门’见人了。

那只好给他换成‘药’汤浴了。

李思谌舀起水淋在自己肩膀上,听着隔着一道‘门’,阿青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还有她轻声吩咐丫鬟摆饭的声音。

“对。汤先端出来。凉一凉,要不太烫了怎么喝呢?琥珀你去小厨房看看,南瓜不用焖太久,焖得久了就烂了。”

琥珀应了一声去了。

李思谌泡得差不多就出来了。穿着细棉布新裁的长衫。下头没有穿鞋。趿拉着一双木屐就出来了。

阿青一看他的头发,赶紧把手里活放下,拿了布巾来替他擦头发。小声唠叨他:“倒是把水擦干净啊,回来湿着头发吹了风会头疼的。”

李思谌笑着坐下来,看看桌上摆的四个菜一道汤,就知道这肯定不是现做出来敷衍的,而是早就准备好的。

中间摆着的是个圆不溜丢的南瓜盅。阿青伸长手臂,用筷子将上面的扣着的盖揭开,里面是浓浓的还在翻沸的‘鸡’汤。

“太烫了。”阿青还是有些不满意。

要是起锅早了,怕汤失了风味。现在端出来,又太烫了,一时难以入口。

阿青替他盛了一碗汤,汤里还有两大块拆开的‘鸡’‘腿’‘肉’。

“吹一吹再喝。”

李思谌含着笑接过她端的汤。

好香——

一闻着这香气,好象全身上下的疲惫都被赶走了。

真是奇妙啊,都不用喝,光闻着这香气就能止饥了,身上泡完澡本来很疲怠,现在却觉得又‘精’神起来。

汤里还有火‘腿’‘肉’,‘混’着南瓜特有的甘甜味,鲜得真让人的无法形容出那种感觉来。

李思谌坐在那儿吃饭,阿青坐在一旁陪着他。

“这两天后头还吵吗?”

阿青笑着摇头:“动静很小,差不多听不到什么。中午歇中觉的时候,一点声响都没有呢。”

一开始的时候从后面新房传来的动静很大,叮叮当当的装修的声音从早响到晚。

阿青不想为此生事,虽然觉得有些吵扰,但是还不至于影响到她的正常起居。但是这样响了两天之后,李思谌就知道了。

他可不乐意府里的下人这么不知分寸。

府里的人都会下人下菜碟,一方面安郡王妃还是现管着他们,一方面阿青是新媳‘妇’,不好和这些人认真计较。

可是阿青好脾气有涵养,却会被这些势力小人当成是软弱可欺。

这个李思谌是万万不会容忍的。

他让人去敲打了一下——也不用大动干戈,小小的惩戒就足以让那些人长足记‘性’。

果然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阿青不作声,他们就肆无忌惮,自己不过小小的惩治,就让他们夹起尾巴小心做事了。

“我听说前两天还有人搭着梯子换檐瓦?”

后面离着菊苑太近,搭起梯子站得高了,很可能也能越过墙头看见菊苑这边。

“这我倒不太清楚。”阿青想了想:“应该看不见什么,咱们后头沿墙的树长得高。”

对于李思炘的新房就设在自己的院子后面这件事,李思谌原来是想给他挪个地方的。不过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让他待在那儿吧——反正他们也不会待太久的。

“总之这些日子,‘交’待我们院子的人要严守‘门’户。”

“我知道。”

阿青已经事先‘交’待过了。

新房装修,连带着那院子里栽的‘花’树也都移栽换种了,来往的匠人多是壮年男子,阿青从一开始就提高了警惕,绝不能给人钻了空子。

万一不谨慎,真有一盆脏水泼到头上来,这种事情对‘女’子的打击实在太重了,足以让她身败名裂。

虽然不知道安郡王妃是不是打着这个主意,但小心行得万年船。绝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而后悔终生。

那些人不会有机会的——李思谌心里有数。

就算王妃重赏之下有勇夫,可是那些人也不傻。好处再大,没有命‘花’用也是白搭,更要连累全家。

‘门’外有动静,阿青站起身说:“你先吃饭,我去看看。”

李思谌跟着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吧。”

阿青知道他的主意太大,轻易不会听别人的话而改主意,也只好由他跟着一起出来。

桃叶走了跟前,就站在‘门’前石阶下回话。

阿青问她:“外头刚刚怎么了?”

“刚才尹姑娘的丫头敲‘门’。说出来散步经过咱们这儿。灯笼被风吹熄了,想借根蜡烛。”

借蜡烛?

阿青好气又好笑,问她:“那你们怎么说的?”

“我们说时候不早,院‘门’已经闩了。让她们再往前走。到穿堂那儿有婆子们的地方借蜡烛去。”

连‘门’都没给开。

须知这‘门’一开。就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事了。好歹她也是客,总得请进屋坐坐吧?茶得给一杯吧?她这哪里是来借蜡烛?分明是来找男人。

不给进‘门’最省事。

就算她去找安郡王妃诉苦也没用,因为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丫头和菊苑的丫头打‘交’道。与阿青无关哪。

如果她去告状,没准儿安郡王妃还要骂她一句无用呢,连‘门’都进不去,也是够笨的。

李思谌也笑了:“行了,这事你们处置的不错。你们夫人没那么多‘精’神应付这些不相干的人,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还照今天这么回话就行了。”

桃叶‘精’神一振,知道这件事儿办的让世子满意了。只要世子和夫人满意,桃叶才不怪得罪人呢。世子这人有本事,又护短,她只要一心为主,世子肯定会护着她们这些人的。

“是。”

李思谌把南瓜盅里的‘鸡’‘肉’火‘腿’都吃了,汤也喝完了。汤足饭饱,他才发现南瓜上还雕了‘花’。

“这是谁雕的?你做的?”

“不是。”阿青说:“上次你说不让我动刀子,我今天可一下也没有碰,这是厨房的人雕的。”雕的什么阿青其实也没注意看。

李思谌指着瓜壳说:“你瞧。”

阿青探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捂嘴笑起来:“这还真是……”

上面雕的是一只猫儿趴在球上,那模样让阿青一下子就想起大小美人来了。

也有一段日子没见它们了,不知道这阵子它们怎么样了。

用过饭,夫妻俩移到西侧间里头品茶说话。

李思谌问她:“王妃这几日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她忙都忙不过来了。”

李思炘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安郡王妃真是忙得片刻都不得闲,阿青不用和她面对面的互相折磨,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安郡王妃可不愿意让她‘插’手自己儿子的亲事,就算她再想找碴,也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头寻衅滋事。

儿子吉期将至,安郡王妃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添‘乱’又添堵。现在天大地大都没有她娶儿媳‘妇’这件事情大。

“桌上那么一撂贴子,都是谁送来的?”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我问过郭妈妈,一些无关紧要的应酬场面就不去了。不过文安公主今天也打发人送了一篓蜜瓜、一篓香梨来,还说让人我三天后去她府上游园散心。”

“又是赏荷会吗?”

阿青笑了:“就算是吧。”

想一想去年这个时候去文安公主府上,确实日子差不多。

那一片荷‘花’真是让人难忘啊。

提起文安公主,阿青难免想起去年在她府上遇到的事情。

“对了,乐安公主现在还在太平观里头吗?”

李思谌点头说:“对。”

阿青有些诧异:“她……在那里怎么待得住呢?”

可是皇上不待见她,其他人和她又没有多深的‘交’情,犯不着为了她的事情‘操’心劳神的。

唯一会帮她的,也就是文安公主了。

去年的事情到现在早就不新鲜了,没几个人还惦记着那些旧闻。京里的新鲜事天天都有,层出不穷,比乐安公主的逸闻还新奇呢。这会儿文安公主倘若出面求恳,皇上看着她的面子,多半是会答应的,放乐安公主一马,让她从太平观出来。

可是文安公主大概是铁了心要给乐安公主好好一个教训,让她以后能改了从前的习气,不再招惹是非。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替她求情的意思。

阿青不知道太平观是什么样,可李思谌是知道的。太平观墙高院深,‘门’又厚又重——而且那‘门’平时是不开的。平时菜蔬布帛柴米等等运进去都是走一扇小‘门’,而且那‘门’上的锁也轻易不开。

更何况太平观位置又那么偏僻。

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也别想出来。

以乐安公主那好新鲜热闹的‘性’子,在里头一定是度日如年,天天盼着逃出生天。

这件事夫妻俩也就是随口提一句,毕竟两人和乐安公主都没有什么‘交’情,对她的处境如何也不是太关心。

“那你去不去呢?”

“乐安公主人很和善,对我也一直不错。再说,思敏、思静,还有三公主,她们那天也都去,我们也是借着文安公主的地方聚一聚说说话。”

妻子有‘交’好的闺中好友,李思谌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有件事他得先说在前头:“去赴宴没什么,可是有一件事情咱们得先说好。”

阿青偏过头,模样十分俏皮:“什么事?”

“不能在那儿过夜。”

阿青一愣,随即忍不住笑起来:“这……你真想得出来。”

“你先答应我。”李思谌不屈不挠:“不然我就不同意你去了。”

“公主未必会留我们住下的。”阿青无奈的说:“就算她留客,住个一天半晌的也没什么啊。”

“你倒是没什么,那我可怎么办呢?”李思谌一脸哀怨:“难道要我独守空房不成?”

“你……”阿青脸上发烫。

独守空房这词儿哪是这么用的啊!

再说,他们天天都在一处,她就算在文安公主那里逗留个一晚两晚的有什么啊?他这样要是传出去,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我说的是真话。”李思谌十分认真的强调:“让我一个人守着冷衾孤枕我睡不着的。你到时候要跟文安姑母说清楚,你不能留宿。到时候我会过去接你的,你心里有数就行。”

“你别这样啊。”阿青真不知道说什么。

去年……他也跑到文安公主府去了,今年又这样,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哪?会被人笑话死的。

“我们是新婚夫妻啊,这有什么。”李思谌理所当然的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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