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毙
雨肆意地下着，雷声轰隆，似乎也在为这一幕鸣不平。
裕王府外已经乱成一团，此时的裕王府朱漆大门敞着，那块威严的烫金匾额此时正狼狈地躺在地上，任雨水刷刷冲洗着。
裕王府的府兵和闻讯赶来的官兵们极力镇压，将闹事的灾民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带头砸裕王府大门的几人被几个官兵一通殴打，此时刀正架在脖子上。
暴乱虽暂缓，可是其余的灾民怒气却不减，纷纷恶语相向，但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只骂两句解气。
徐晚晚盯着这一幕，从开始到官兵赶来造成现在的局面，这中间都是混在其中的那个神秘人挑的事，而徐晚晚一直在人群中搜索那道目光的来源，却无果。
足以证明，那人隐藏得够深的。
嘴角一勾，徐晚晚命阿贵叫来了掌柜的。
掌柜的一进门，看到徐晚晚的脸的瞬间，便认出了她是这京都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沐老将军的嫡孙女儿，工部尚书沐之阳的之女沐晚卿。这个小祖宗可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啊，整个就是京都乃至商国出了名的女纨绔。
于是本能的身子一僵，抹了一把汗，小心拘谨地问到：“不……不知沐小姐有何事吩咐？”
徐晚晚对掌柜的反应十分不悦，秀眉一蹙，冲着掌柜的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掌柜的吓得一哆嗦，腿一软，差点儿摔了去。
心里直泛着嘀咕：难道是他们今天提供的茶点让小祖宗不满意了，要找他算账吗？
这么想来，掌柜的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姑奶奶，您要是不满意今儿的茶点，小的这就让人给您换最好的，今儿的茶点钱算我的！”
徐晚晚眉头皱得更紧几分，这反应？难道她是会吃人的怪物不成？虽然她也知道这原主沐晚卿是出了名的女纨绔，大魔王，可也没必要吓成这副模样吧！她何时说了对茶点不满意？
“你赶紧起来，我只是有话问你！”徐晚晚扶额，古人动不动就跪这毛病不好，得改！
掌柜的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徐晚晚，这才疑惑着战战兢兢地起了身。
“不知沐小姐要问何事？”
徐晚晚指了指窗外，“底下是怎么回事？灾民为何会闹到裕王府？”
掌柜的听了，朝着徐晚晚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酝酿了半晌，这才对徐晚晚道出了实情。
“唉～别提了，这些人啊原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怪可怜的。这不大雨七日不绝，洹河溃堤毁了他们的家园，逃难进了京都，一开始啊，这裕王爷确实是认真主持赈灾一事，没几日，就把灾民全都安置妥当了，大伙啊都夸裕王爱民如子，是个好王爷！”
说到这里掌柜的突然谨慎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掩上，继续压低音量说到：“不想，前日夜里就出了事，几个灾民突然一夜之间暴毙！”
掌柜的说到此处，表情惊悚得略有几分市井间传八卦的夸张表演。
这倒是提起了徐晚晚的兴趣，她挑眉，前日夜里不就是沐风发病那日吗？
“哦？突然一夜暴毙！”
“可不是啊，听说死状极其可怖，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啊！这事半夜就闹京兆尹那里，灾民中有人言之凿凿说是裕王爷派人干的，他亲眼所见。事关重大，京兆尹大人不敢轻易处置，便将此时暂时压制了下来，说会调查处理。可不知怎的，今日大批灾民就跪在裕王府外让裕王给了公道，后来的事，如小姐所见！”
徐晚晚听完，两目光凌厉移向扶桑，人命关天的事，她这两日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而且外面出了这种事，周氏竟然还答应让她出府。尚书府里的人不可能没听说这事，而且她那二哥沐辰就是负责协助裕王处理赈灾事宜的，
她暗暗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又不敢妄下结论。
扶桑被她看得心底发颤，她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惯爱凑打抱不平，这种事没告诉她，她铁定会生气。于是咬咬嘴唇，如实回答：“是老太爷和夫人让我们不许告诉小姐你的，免得你又……闯祸！”
徐晚晚翻了个白眼，这些事不过是当个八卦听听，打抱不平几句而已，她能闯什么祸，不过她进入了沐晚卿的身体也有些日子了，这沐晚卿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倒还真是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原主是个混世魔王女纨绔，至于荒唐到什么地步，她们可一句没告诉过她，这些都是她听丫鬟们的闲话听来的。
她倒是好奇，在府里不让她知道这些事，就不怕她出府知道吗？“那夫人不让我知道这些，为何又会答应让我出府呢？”徐晚晚继续问。
扶桑的汗珠往下滚落着，垂着头，低声道：“这个奴婢不知？”
“哦？”徐晚晚眸子一眯，素手轻轻将窗格一推，一阵凉意顺着缝隙的不断扩大灌进了屋里。
“你如果不如实说，今儿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徐晚晚勾了勾嘴角。
“小姐？”扶桑慌了神，生怕她家小姐真把她扔下去，一双杏眼里泪光闪闪，立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起来！你怎么又跪？”徐晚晚脸色一沉，她真的不习惯别人跪她，看着真的累。
“小姐。”扶桑唤了一声，唯唯诺诺地起了身，然后说到：“其实已经有灾民闹到咱府上了，只是老太爷严令不许任何人跟小姐提起一个字，否则就把奴婢们发卖到楼子里去。今日二公子也是提前得知有人要去府上闹事，刚好你和夫人说要出府烧香，夫人便同意了，怕你留在府里，万一听到了风声，又闯祸。”
徐晚晚听完扶桑一番话，心里只剩呵呵了，“难道我出了府就遇不到这些事了吗？”
扶桑被徐晚晚问得脸色苍白，不自觉地往窗外看了一眼，“我们去福安寺来回都不会经过裕王府的，只是没想到刚走一半就遇到大雨，原路返回又被垮落的山石挡了道，这才……”
徐晚晚觉得哭笑不得，感情今儿这事她是如何都逃不过，该她遇上了，只是她不是原主沐晚卿，闯这种祸的冲动她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