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曾经消逝的东西
灰色的烟雾缭绕，如梦似幻般笼罩着光辉下的身影，斑驳阑珊，却遮掩不住寂静的哀悼氛围。
“为什么确定诺克萨斯远征军不会立即进攻？”南征倚靠在帐篷边缘，深邃的目光瞭望着远处的红色海洋，那是诺克萨斯远征军安营扎寨的地方。
“不要轻视任何文明，更何况这里是瓦洛兰大陆，魔法符文与武道科技并存的巅峰文明，它的繁盛与荣华绝对超出你的任何想象！”
雪茄的烟雾随着老兵的呼吸变幻着奇怪的形状，他的目光同样注意着远方，点点火星伴随着烟灰散落。
“诺克萨斯帝国，这个几乎可以算是瓦洛兰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无尽的鲜血与干枯的白骨铸就了诺克萨斯的威名！”
“呵呵，我们所谓的兵法谋略，或许他们并不知晓，但是，所有的最终都是殊途同归的，遑论现在诺克萨斯远征军的指挥官是一名贵族后裔。”
“诺克萨斯帝国的贵族，可不仅仅只是一名身份高贵的贵族，那是用实力硬生生打出来的贵族，鲜血与荣耀共存！”
“面对牛头人部落高昂无畏的气势，显然对面的指挥官深懂其中奥妙，他们不会触碰此时处于愤怒状态的牛头人部落！”
或许是第一次听见如此理论，恍若间隔在虚拟与现实外，文明之间的碰撞，存在于玄幻世界的话语出现在耳旁，南征面露苦笑，现在的他存在于瓦洛兰大陆就是一种玄幻。
望着身旁高大的身影，灰色的烟雾缭绕，有些模糊不清，却不知为何，南征灵光一闪，突兀的问道。
“你曾遭遇过诺克萨斯的军队吗？”
微微的颤栗浮现在如猛虎般的身躯之上，老兵默默地闭着眼睛，任由雪茄的燃烧所释放的烟雾遮蔽了面容，若隐若现。
诺克萨斯军队吗？
低声的呢喃诉说着老兵的回忆，恍惚间，脑海中又浮现出曾埋入灵魂深处的血红画面。
殷红的鲜血染浸了衣衫，痛苦的嚎叫彻响天地，淡淡的月光洒落在森森白骨上泛着微微红色。
环视四周，深红狰狞的盔甲包裹着面无表情的诺克萨斯士兵，密密麻麻。无边无际，曾引以为豪的血脉力量，在那些不畏死亡的士兵冲锋下，榨干的淋漓尽致。
绚丽的魔法符文绽放在人群中飘落起滴滴鲜血，强大的武道技巧收割着无畏前进的生命，可终究人有力尽之时。
资深的召唤师们终于回想起失去力量的感觉，他们如屠鸡宰狗般被蜂拥而至的诺克萨斯士兵无情的割下头颅，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城门。
直到死亡的降临，他们才看见这些无畏士兵的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哪怕这胜利是用伙伴的身躯与鲜血换来，可依然是属于诺克萨斯的胜利！
不，胜利还没降临，无畏的士兵们望着城门后依然存在的敌人们，迈动着坚定的步伐，手持着染血的利刃，一往无前！
“不曾遇见，就不能体会到诺克萨斯军队的强大！”老兵低沉的说道。
“至于现在的牛头人部落，虽然不清楚他们的战斗力，但是也只能祈祷阿利斯塔能尽快的赶回来吧！”
“能改变阿利斯塔的想法吗？”南征语气坚定的问道。
“不可能的！强者的信念不容改变。”
“放弃？这个词语在阿利斯塔成为牛头酋长的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现在的你，不可能明白强者的信念是多么的重要，尤其是即将成为一名英雄的牛头酋长·阿利斯塔！”
燃烧的雪茄落在地上，老兵重脚踏灭，扭过脑袋，如野兽般的目光打断了南征接下来的疑问。
“小子，活过明天吧！当你回到地狱的时候，你会发现这里是如此的精彩，是如此的不同，是如此的令人沉迷！”
存活到英雄地狱吗？
南征晃了晃脑袋，抛弃这个充满美好的想法，望着身前依然矗立着却不再言语的身影，有些无奈，或许是因为某些规则的存在，不能透露更多的信息。
至于现在所考虑，就是活过明天吧！
悲秋的夜晚有些清冷，惨白的月光洒落在部落，南征静静地倚靠着帐篷，面露出古怪的神色。
背后不远处的帐篷内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让人面红耳赤，想到刘宸旭铁青的面孔，南征想鄙视、想嘲讽、想大笑，可在这操蛋的命运面前，最终化作一抹苦涩弥漫。
抛弃这些复杂情绪，南征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望着瓦洛兰大陆夜空中的明月，淡淡的月光随着时间的流逝幻化消失，黎明到来前的绯红光辉缓慢的铺满星空。
莫名的，心悸的感觉自灵魂触动冰冷的身躯，南征瞬间感觉到身侧的阴影当中似乎有恐怖的野兽在肆意的释放着自身的气息。
南征扭头望着阴影当中面无表情的老兵，此刻的他仿若已经换成另外一个人，冷漠、狰狞、无情，甚至陌生至极
。尤其是在老兵手握古老高贵的散弹枪--【命运】的刹那，南征感觉到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战栗与畏惧。
“战争，开始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
伴随着老兵那冰冷无情的低沉声，两道仿佛自远古而来的号角声打破夜空下的宁静，彻底响彻黎明平原。
牛头人部落中央，苍老的萨满祭司挺直脊背如同高耸的山岳般矗立着，满头的白发随风而舞，沟壑的面容布满庄严，睿智而深邃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巍然耸立的牛头人战士们。
只是牛头酋·-阿利斯塔不再站立在萨满祭司的身旁，换做了灰发相间的塔利斯，曾经囧囧有神的双眸如暗淡的星辰消失了光彩，徒留下一抹哀伤。
同样的，哀伤的情绪弥漫在整个牛头人部落，部落的未来与部落的毁灭，都在诺克萨斯远征军的一念之间，这让生性善良的牛头人对远处的诺克萨斯士兵充满愤怒。
“为了部落！”
苍老而庄严的声音来自萨满祭司的吼声中，却仿佛热烈的火焰彻底点燃了整个部落的情绪，躁动不安而又充满着理智。
“为了部落！”
“为了部落！”
成百上千的牛头人战士们在愤怒的吼叫，猩红的眼睛化作朵朵鲜艳的火焰，愤怒的情绪如同烈火烹油般染红了黎明前的天空。
黑暗消退，黎明终至。
南征望着眼前发生种种的场景，那响彻耳畔的牛头人愤怒的吼叫声仿佛点燃了身体内的曾消失的某种东西，他曾懦弱过，他曾惧怕过，但是现在，蕴藏在血液中的战争基因以及令人血脉喷张的热血感终于回来了。
热血，从未消退！
战争，从未惧怕！
俺知道该怎么做！——牛头酋长--阿利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