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微尘

“上原，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从树林里重新回到营地，蜘蛛丸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说话漏风。在追击敌人上忍的时候，他的门牙被踢掉了一个，这让他本来冷酷的样子，多少变的有点滑稽了。蜘蛛丸很生气，之所以费尽心机的把敌人抓到，是因为他相信，上原能从对方身上搜集到至关重要的情报，可上原倒好，见面就把人给杀了，溅了他一头一脸血。

“只能说对不起了，蜘蛛丸。哎，你别乱动。”上原手里不停，蜘蛛丸的漫画形象快画好了。

“蜘蛛丸，你喜欢什么东西啊？蜘蛛？”蜘蛛丸，起这种名字的家伙，十有八九非常喜欢蜘蛛。

“我不喜欢蜘蛛，还有啊，上原，你说，蜘蛛最怕什么东西……”蜘蛛丸连连摆着手拒绝，极为抗拒的说到。

“既然不喜欢蜘蛛，那你为什么叫蜘蛛丸。要说蜘蛛怕什么东西的话……应该是蛇，蛤蟆，螳螂和鸟类还有别的东西……”生物学的知识，上原倒是了解一点，但也仅止于此了，大多的知识都已经还给老师了。

“要蛇和青蛙好了。”蜘蛛丸干脆利落的回答着上原。

“好吧……蛇和青蛙。”上原略做思考，把大蛇丸的通灵兽万蛇和自来也的大蛤蟆文太都画了出来，两个体型巨大的通灵兽一左一右的守护在两边，蜘蛛丸抱着双臂，威风凛凛的站在中间，整个画面让蜘蛛丸有了种拯救了地球的那种英雄的史诗感，这让蜘蛛丸很是满意。

画了一模一样的两张，一张交给蜘蛛丸，一张上原自己收起来带着。

“佐佐木，你呢？”

“我啊……”佐佐木看看空荡荡的袖筒，目光有些黯然，“上原，我以后可能做不了忍者了。”

“哪有的事，你努力修行，争取做到单手结印不就行了，而且……”上原略做思索，把笔记本哗啦啦的翻了又翻，最终撕下几页纸张，“送你了，这个是传奇忍术螺旋丸，上面我记载了完整的修炼方法。告诉你啊，这可是a级忍术，还是无印释放的，对于本就擅长度的佐佐木你来说，有了螺旋丸，一个手也能很厉害呦！”

接过上原递过来的纸张，佐佐木单手折叠起来，小心的贴身放置。

“我相信上原君你，不过这种术应该很难修炼吧，目前我还是要靠刀术……”佐佐木抽出腰间的臂长的忍刀，不住的摸索着冰冷的刀身，“说到刀术的话，上原，你说的蜻蜓切，果然很厉害啊……”

“什么啊？我就随口一说而已。”上原摆摆手，他皱着眉头在思考，怎么才能把独臂的佐佐木画的更帅一点儿。

“真的很厉害，不骗你，上原。蜘蛛丸，来，我们试试。”佐佐木站起身来，缓缓拔出忍刀。

“来就来，忍法——岩拳之术！”蜘蛛丸这家伙，纯粹一个战斗疯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一开始就用了全力。

“蜻蜓切！”蜘蛛丸的拳头撞来，忍刀磕碰下在佐佐木手中脱手而飞，打着转向蜘蛛丸飞去，直奔他的喉咙，蜘蛛丸没有覆盖岩石的手臂飞快的掏出苦无，铛的一声磕向忍刀的刀脊，如同被蛇击中了七寸一样，忍刀不再旋转，直直的朝地上落去，蜘蛛丸胸有成竹的把脚后移，咄的一声，忍刀直直的插在蜘蛛丸刚才脚踏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把脚挪开，这一下，已经能穿透他的脚掌了。

“看明白了吧，上原。”蜘蛛丸看向上原说到，事实上，就是靠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刀术，佐佐木把敌人的脚钉在了地上，蜘蛛丸和剩下的人才最终把他制服。

“难道是类似傀儡术的用法？不对啊，明明没有看到查克拉线……”上原很感兴趣，佐佐木这种攻击方式，是他生平所仅见的。

“这可是你的理论啊，上原……”佐佐木拔起忍刀，轻轻的向空中一扔，他平伸出食指。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忍刀翁的一声轻响，稳稳的落在了佐佐木手指上，“如上原你的理论，重心，力臂、力矩、杠杆什么的，这个点就是我找到的重心，同时又是两个力矩的平衡点。”又轻轻的抛出忍刀，忍刀这次柄朝下坠落，又稳稳的立在了佐佐木的手指上。“如果敌人击中的地方的力矩小于忍刀本身的重心和行进力矩的话，那么忍刀会以被攻击到的地方为支点，源源不断的向敌人砍去，方向是敌人提供的，甚至力量也是敌人提供的，我所做的，不过是用了极少的力量找了一个最佳的角度把忍刀扔了过去而已。”佐佐木滔滔不绝起来，这在他身上极为少见，“其实如果敌人无视我的忍刀，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毕竟我没用多大的力气。可如果敌人选择格挡的话，如果第一下没有成功，第二下忍刀距离敌人更近，敌人的力矩更小……”

上原目瞪口呆，初中物理他学过，重力，杠杆原理他都知道，可是佐佐木说的，是什么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传说中的微操流啊，厉害！

“额，虽然我听不明白，不过啊，佐佐木你很厉害啊！”上原伸出大拇指，由衷赞许着佐佐木，上原觉得现在有思路了，佐佐木的剑术这么厉害，那，就把他画成剑圣好了。

可随后，上原又纠结了，他所知道的东西，可谓东西荟萃，杂乱不堪，仅仅第一刻出现在脑海中的著名剑圣，就有三位——魔兽世界里火刃氏族的剑圣萨姆罗，召唤师峡谷里的亚索，还有一个逼格最高的，叫独孤求败……，用哪一个为原型来画佐佐木，上原犯了难。

“上原，上原。”佐佐木晃了晃上原，这家伙怎么回事儿，说话说着说着就走神了。

“怎么了，佐佐木？”

“你还有什么厉害的刀术啊，比如蜻蜓切之类的……”佐佐木一脸狂热，他下定决心要把上原那不知哪听来的奇奇怪怪又莫名好用的刀术理论掏个干净。

“刀术啊，有！多的是！什么无刀取啊，什么燕返啊……”上原心里一阵庆幸，作为一个格斗迷，所幸对日本的传统刀术有所涉猎。

“无刀取，如同名字一样，在绝妙的时机冲入对手的怀中，控制住敌人的刀具，之后将整个夺走，或者用来反伤敌人，是近身格斗中接近敌人的可怕招式，这需要巧妙的步法和反关节技的配合，至于反关节技，佐佐木你知道柔道吗？”上原好奇的问到。

“不知道。”佐佐木回答的干脆利落。

上原一阵错愕，“那……空手道呢……”

“不知道。”

“好吧，不用说，泰拳你肯定也不知道的。”忍者世界与现实中的东瀛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也有些细微的不同，两个世界某些细微的差异，让上原看到了自己真正的财富究竟是什么。

作为现代科学改进和展的几个主要流派的格斗术，他们的价值上原不敢小看，有些技巧性的东西，上原不觉得对忍者来言是完全无用的。

“蜘蛛丸，你最喜欢用体术，那你怎么攻击敌人的？”体术上原可不擅长，尽管前世有一段时间他很是下功夫看了好多纪录片。

“这个嘛，用拳头，灌输查克拉砸过去。”蜘蛛丸自豪的晃了晃自己比上原要大上一圈的拳头。

“不是，我是说，细节，技巧性的东西。”

“技巧啊？”蜘蛛丸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如果说有什么技巧的话，那就是查克拉了，大量查克拉一次用拳头全部释放出去，会产生巨大的破坏力，但是之后的战斗要重新调动查克拉，后继无力。如果分成几次放出去的话，会有很强的连续进攻能力，一波接着一波，这是攻守兼备的使用方式……”

“不，不用查克拉，我是说，仅仅依靠肉体的搏斗技巧。”上原打断他的话。

“好像，没有吧……用拳头砸过去就行了，一拳不行就两拳。”

“好吧。”上原耸耸肩，“蜘蛛丸，据我所知，人体有二百多块骨头，骨头和关节又形成大大小小不同的杠杆，而这些杠杆由肌腱和神经联动，就形成了运动体系了……”

“停，上原，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你到底要说什么……”蜘蛛丸听起这种高深莫测的东西就头痛，据他说，还是下忍的时候，因为经常上课打瞌睡，理论欠缺，就连查克拉的都是他稀里糊涂感知到的。

“我的意思是啊，近距离攻击，别的攻击方式，比如用膝顶，会有很强的杀伤力。”

“是这样，不过啊，查克拉从脚部运转到膝盖要消耗时间的，还不如用脚踢来的快捷和有效……”上原的体术很蹩脚，而蜘蛛丸的格斗经验，绝对足够丰富。

“查克拉是身体每个部位都能产生的吧，怎么会要从脚部开始运转……”上原有点不解的问到。

“可能和我们接受的训练有关。最早进行的查克拉控制力的训练，踩水和爬树，查克拉聚集的部位都在脚部，所以时间久了就形成了很深刻的身体记忆。”一旁的佐佐木很好的解决了上原的疑问，说的头头是道，让上原很是佩服的看了他几眼。

“查克拉先不管，不同身体部位的力量和度和抗击打能力都是不同的，这是人身体构造决定的。所以，如何运用自己的身体配合独特的技巧挥高效的杀伤力，是一种很有必要的修行。空手道，柔道，跆拳道还有泰拳，这是几种各具特点简洁高效的体术技巧，好吧，我虽然会的也不多，不过，很多技巧我还是能交给你的，蜘蛛丸……”上原热心的向蜘蛛丸推销着自己独特的“体术”。

“上原，还有佐佐木、蜘蛛丸班长，大家都在啊。”雪勒纱和胖子联袂而来，胸前各带着一朵剪裁精致的白花。

“葬礼开始了，蜘蛛丸，佐佐木，走吧。”拿起雪勒纱递过来的白色挽花，上原小心的把它们绑在胸前，向已经整理一清的营地走去。

营地要废弃了，上原和佐佐木蜘蛛丸两人商议过，综合各方面考虑，伤亡过半的十四分队必须要迁移了，要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尽可能的跟别的分队会合。

三十一个长方形的土坑，整整齐齐，同伴们的担架就放在里边，只要往坑里填上浮土，再用土遁忍术掩盖地面上的痕迹，除了留在上原的漫画里和同伴们的记忆中，他们的最后一点儿痕迹也要消失了。

“我，从没失去过同伴，从来没有。”上原走上前台，面前肃穆的站着所有的剩余的三十一个人，连带上原，十四分队只有这三十二人了。

“可这次，第一次失去同伴，就一次失去这么多，三十一人，早知道忍者世界很残酷，可最终还是残酷的过我的想象。我被同伴们救下，所以我活下来了，可是同伴却牺牲了。蜘蛛丸同样被人救过，还有佐佐木，我们所有人，包括你们所有人，都是别人拼着生命救下的！”上原握紧拳头，心情动荡，不能自已，“没有谁是有资格必须活着而让别人拼了性命去救的，他们死去，换我们活着，那我们就拼尽全力精精彩彩的活下去！好意，绝不可被辜负！”

“今后的命令只有一个。”上原声音低沉，“十四分队剩余的所有人！唯一的命令，所有人，全部都要活着，一个不能少！带着同伴们的那一份，竭尽全力的活下去！”说完，上原第一个转身，动忍术，

“忍法——岩柩板之术！”六面合围的岩板，包裹着木子的遗体，如同棺材一般合拢，最后缓缓沉入地下。“我讨厌这个术的名字。”上原看着雪勒纱和胖子的眼睛，“这个术是用来给敌人送葬的，现在却用来埋葬我们的同伴。”

“岩柩板之术！”

“岩柩板之术！”

“岩柩板之术！”紧接着上原，动忍术的声音此起彼伏。

……

“这里是川之国，我们每个人都有同伴葬在这里，不管是谁，不管有几个人活下来，不管要用多久，一定记着，把大家的遗体带回村子。出！”上原紧了紧身上的背着的行囊，帐篷加上满满的一袋压缩饼干再加无数劣质苦无，份量不轻。

上原也是会犯错误的，比如他以为忍界除了雪之国别的地方都是四季如春没有雪的，可现在，背着行囊匆匆离开的十四分队一群人，他们头顶是铅色的天空，雪花正一片又一片的飘落。

人走的远了，不见十四分队的踪影，破败的营地，只留下一块巨大的刻着精致花纹的石碑。

——

我们是岩，

至坚之土。

我们曾折断过锋刃，

也曾讥笑过寒冰。

当雨来了，

岩化为土，

当雨停了，

土化为尘。

我们是不足道的微尘，

终将散于风里，

死于雷霆，

迷失雾海，

陷落火中。

我们终会死去，

轻轻的来，

悄悄的去，

不见痕迹，

不留遗声。

但谁能否认，

被微尘改变过的世界，

会没有半点不同。

——岩隐三十二年，十四分队遇袭，鏖战一日，阵亡同伴三十一名，葬于此。唯愿逝者安息，记忆长存。

——中忍上原土石，留于岩隐三十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