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面试
“吱”的一声轻响，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们老板马上就到。”前台小姐姐帮忙打开门之后，就离开了。
裴谦点了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上衣，然后习惯性地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
会议桌上有水，顺手拿过一瓶拧开。
有些无聊地等待着。
过了没多久，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走入会议室。
看到会议室中的情景，他愣了一下。
裴谦看了看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随便坐，不要拘束。”
这男人一脸懵逼，但鬼使神差地，还是坐了下来。
裴谦漫不经心地翻着面前的简历：“简单说说你的履历吧……嗯？”
他翻到一半突然发现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这不是我自己的简历吗！
他翻开之后才发现，这简历的名字和照片，明明就是自己。
哦，对，好像我才是来面试的那个……
会议室内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仿佛有微风吹过，头上一只乌鸦发出嘎嘎嘎的叫声。
裴谦看了看对面的男人。
由于裴谦刚进入会议室就习惯性地坐在了主位，所以这家公司的老板进来之后反而阴差阳错地在他指挥下坐到了面试者的位置。
再加上裴谦自带的气场，此时的整个场面，就有点不对劲了。
好像裴谦是老板，而老板是来面试的。
这就稍微有些尴尬。
裴谦轻咳两声，想要起身：“不好意思。”
没想到这老板竟然也挺随和，笑了笑：“没事，我们都是游戏人，这种事情无伤大雅！”
他顿了顿，又说道：“请相信，我公司对于优秀的主策划，绝对是求贤若渴！”
一边说着，一边从裴谦手中接过简历，翻看起来。
裴谦则是又坐了回去，安静等待。
至于为什么裴谦会来面试呢？
这事说来话长……
一年多以前，裴谦回过一趟腾达集团的总部，自那之后，他就一直在全国各地瞎晃悠，哦不，是游历，同时提升自己。
这天，他闲逛，哦不，游历到帝都，突然发现附近的一家公司在“诚招主策划”。
于是裴谦就心血来潮想来这边面试一下，看看自己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提升之后，能不能胜任主策划的工作。
只是没想到他当老板习惯了，一进来就差点闹了个大乌龙。
不过还好，这老板看起来还挺随和的。
简历上的内容并不多，所以很快就看完了。
这老板抬起头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盗梦游戏的老板兼制作人，陈彧。
“我们是一家初创公司，而且上一任主策划不是很靠谱，中途跑路了，目前的情况实不相瞒，还是比较危急的。
“所以，我们确实是求贤若渴。
“只是……你的这个履历，似乎跟游戏行业关系不大吧？做主策划的话，是否会稍微有一些欠缺？”
陈彧说的比较含蓄，实际上，裴谦的这份简历确实是有点没法看。
因为他在腾达的那些事情都不能写啊……
所以，裴谦琢磨了一下，就把自己大学里拿过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奖项，简单写了写，除了喝红茶中了再来一瓶这种事情不太好意思写之外，其他的基本都写上去了。
至于他大学毕业之后的这两三年在干什么，这确实是简历上不太好写的地方。
总不能说自己一直在家里蹲吧？
裴谦想来想去，最终还是给自己在飞黄工作室安排了一个偏向于打杂的职位。
这样既不会特别引人注目，又能说得过去。
所以最终呈现在简历上的工作履历，确实跟游戏行业的关系不大。
裴谦微微一笑：“其实我曾经师从国内的一线游戏制作人何安、邱鸿两位前辈学过游戏制作，学习经历那一栏写了。”
陈彧愣了一下，仔细一看，发现还真写了。
“哦？”
他表情有些困惑，显然是完全无法通过简历看透对面的年轻人。
如果说在大学期间就能得到何安、邱鸿这种业界前辈的指导，那毕业后为什么没有进入游戏公司呢？为什么要去飞黄工作室呢？
众所周知，飞黄工作室是拍电影的，也不制作游戏啊。
突然，陈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咦，你好像是跟那个视频里……”
裴谦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裴总的日常》，我在里边客串过演员，所以跟腾达也算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缘分。
“勉强也能说是……裴总的替身演员吧，嗯。”
陈彧瞬间激动起来：“哦？原来是这样吗？
“想起来了，你就是裴总的替身演员啊！幸会幸会！”
他仔细打量裴谦：“真别说，没看太出来啊，发型一变影响这么大？”
裴谦保持微笑。
陈彧有些兴奋地说道：“那你一定见过裴总本人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是霸道总裁，有人说他是再世圣人，还有人说……”
裴谦嘴角微微抽动，赶忙让他打住：“其实，裴总也就是个普通人，都是被神话了。
“要让我说，我觉得他倒是一个始终求不得的可怜人。”
陈彧有些惊讶：“哦？求不得的可怜人？
“裴总怎么会有求不得的东西？他想开拓的领域不是无一例外全都成功了吗？
“你是说……因为裴总对自己的要求太高，所以即便是腾达已经取得了这么高的成就，他却仍旧觉得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所以才有一种求不得的痛苦？”
裴谦：“……你非要这么理解倒也不能算错。”
陈彧很高兴：“既然是腾达出来的，那我毫不怀疑你的游戏设计水平！
“咦，不过，你为什么要从飞黄工作室离职呢？腾达集团……那可是一个入职了就再也不想离开的地方吧？
“更何况飞黄工作室还是核心部门啊！”
裴谦沉默片刻：“这个，其实是因为我觉得腾达这家公司太完美了，所以想出来寻求一些新的挑战。”
陈彧颇为赞同地点头：“嗯，有道理！”
裴谦有些诧异，这就糊弄过去了？
好吧，看来腾达的光环已经强大到让他难以想象的地步了，哪怕是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哪怕是在一家跟腾达八竿子打不着的游戏公司，只要自己稍微跟腾达沾亲带故一点，就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陈彧又看了看裴谦的简历：“关于工作的事呢，我是这么想的。
“说实话，光是你曾经见过裴总，还曾经跟黄思博等最顶尖的游戏制作人一起共事过，我就觉得胜任主策划的职位是绰绰有余。
“毕竟，能进入腾达的都是毫无疑问的人才，而从腾达出来的，就更是不可思议了……
“不过……我们公司的条件确实一般，恐怕算不上很好的平台。
“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做特聘顾问，你不需要管具体的工作，只需要出点子、出主意，工资方面还是按照主策划的标准来结，游戏如果能盈利的话，分红什么的也都跟主策划看齐，你觉得怎么样？”
裴谦有些诧异，这不是比主策划的条件还要更好么？
有相对应的待遇，又不用负责项目的管理，也不用催进度，只需要出点子就行了。
不过转念一想，陈彧可能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对自己的认可和尊重是一方面，但也有一方面在于控制风险。
所谓的特聘顾问相当于一个虚衔，如果裴谦到时候说的有道理，陈彧可以自己去推进；如果裴谦说的没道理，或者明显错漏百出，那陈彧也可以稍微把控一下方向，或者干脆解约，不至于错得太离谱。
如果直接让裴谦做主策划，那么很多事情就会比较没有弹性了，即便是解约，后续也会留下一个大窟窿，比较难以收拾。
不过裴谦对此倒是也没什么意见，这都是人之常情。
陈彧当老板又没有财富转换系统，能给自己这种待遇已经算是相当慷慨和有眼光的了。
裴谦点头：“当然可以。”
陈彧很高兴：“好，那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