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顶点小说 请记住我们的网址:www .x23us.us 江鸽子看着俞东池, 只感觉一阵心累。
想是谁在这儿?也没想到会是此人!
他是女皇最爱的幼子,只这一条就足够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了。
就连成为普通朋友都是一种奢望, 其它就更不要想了。
他又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俞东池对自己拥有那样的情愫。
面对这样不对等的情感, 不管自己拥有多么大的能力, 可他又的的确确的属于世俗眼光当中弱势的一方。
如果真的爱, 虽同样在舍, 他拥有的那么多,最后也许抛弃的就只是表皮的浮尘。而自己呢,自己的情感世界是如此的单薄,甚至弃无可弃!
俞东池有些激动, 眼眶湿润,嘴唇哆嗦, 他眼睛内包含着的最极致情绪,犹如环海上最凶猛的浪潮, 卷走了他的躯干与肉体, 独余那拥有热爱的卑微灵魂。
他从未想过, 自己竟然还能拥有这样强烈的, 火热的,如燃烧当中岩浆一般的爱意。
那天……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冲进去了!
也许那就是他爱的力量吧,他甚至可以为他去死的。
那爱炽热!令他燃烧!令他澎湃, 令他对一切不满终于怒吼出声!!
他对着母亲撕心裂肺的控诉, 他对一切不公道的, 不公正的那些看不见的规矩控诉!
他就这样不顾一切的跑来了,来到他在的每一寸土地。
然后就像个天真的孩童一般,他每一天都臆造着自己的未来,幻想与鸽子如一家人一般的,在身下这片简陋的环境里,愉悦相处的各种快乐桥段。
三十岁了,他从未这样快乐过,也没有如鸽子这般洒脱的,由自己控制着自己的思想,躯体,充分自由活过一天。
他无比羡慕鸽子。
鸽子如果爱,他就全心全意的去爱!去给予,去奋斗,去守护!
他的时间也从未这般阔绰的能够允许他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躺着,去冷静的思考自己及鸽子到底会去向何处……
他想如他那样心灵光明的站在高处,向全世界微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想他!无比的想他。
想这个犹如利刃一般锋利的好人!
世上最好的人啊!你最好用你最锋利的刃划开我们的血肉之躯,将我们都搅拌成肉泥!当我们灵与肉碰撞融合,相信我,我们就可以无所畏惧!
俞东池迫切的需要剖析自己,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与他的好人看一看。
他想说,您看啊!它又开始为一段情感而剧烈的跳动起来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江鸽子,如早就思考好的那般说一些心里的话。
他要说……
我将这样一无所有的我,卑微的我,奉献在您的面前,我不期盼您能够给予我同等的情感,哪怕只是一丝狭小的缝隙,我也如饮甘泉……
可当他想这样说的时候,他的“好人”,又忽然高高扬起他的手臂……
又是……这样?
俞东池只来得及说了一声:“我……”
就没有然后了。
这可怜人又被江鸽子利落的击晕了。
江鸽子再次抱住了俞东池,他看到他眼角留下两行眼泪……
是不甘心么?
可是,飞鸟与鱼,不是你变成咸鱼干,就是我被淹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所以大家还是各归各位的好。
这家伙拥有的一切,都不能令他纯粹。
更何况单薄脆弱的情感。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世间那个最可笑,最肤浅的,被美化了亿万次的叫□□情的玩意儿,那不过就是个装裱发情期的词汇而已。
它总会散去,令人患得患失。
支撑人可以活下去的情感有很多,它甚至可以是无法忘记的仇恨,是掩埋在内心深处的埋怨,是一辈子无法实现的梦想,是回不去的故乡,而这一切的形容,却独没有那个可笑的……爱情。
所以一切都没发生之前,就由他来切断这根线吧。
如果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无数次!
他可以一直切下去,这才是他对面前这人及自己最大的尊重。
最好不要开始!
林苑春被江鸽子这一番举动吓了一跳,他抱着铁琵琶,后背贴着青砖墙,目送杆子爷抱着那人离开了这里。
这是……结束了么?
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背靠墙壁瘫坐在地上。
关山阿黎呆坐在老戏台的青石条上,听到身后的响动,他缓慢的回过头……
耳边是工地巨大的油锤夯打地面的声音。
咣当!!咣当!!!
关山阿黎的心也若被捶打着一般。
江鸽子将俞东池递了出去,关山阿黎下意识万分小心的接了过去。
犹若护着一件珍宝一般的,他把人护在怀里了。
果然是这样么!
江鸽子忽就笑了起来,他问他:“怎么不嘿嘿嘿了?装呀……盾卒果然就如传承中提醒的那般,是最狡诈的生物!”
一个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杆子,他们从无交际,在漫长的八百年,大家都守着自己的承诺,于十里人间寸步不出。
怎么就偏偏巧,他才离开了老三巷,这位就出现了!
他为什么要睡在自己的老戏台上,还不是周围肯定有他不能离开的原因。
看到俞东池那一刹,江鸽子就明白了。
关山阿黎看护着的,怕就是他了。
江鸽子个性耿直,压根就不懂得去拐弯。
他不知道这些人背后的主意,所以他依旧挥出自己的利刃,完全不准备与这位打什么机锋。
你们俩打哪儿来的,就回到哪儿去吧!
看江鸽子的表情,听他这样说,巨人的眼里,再不掩饰的精光就这样慢慢的露了出来……
一股子强大的气势猛的从上方对着江鸽子就席卷而来。就像绝崖高处守护独桥的将军般,他的俯视充满着压迫力。
周遭气温骤降,从秋伏猛然堕入寒冬。
那只是一刹,周围几十米,一切有水的地方,迅速便结起了冰,在可见的墙壁上,冰霜慢慢延伸出它们的势力,所过之处,尽是极寒……
江鸽子一动不动的与他对视,眼里不怒不惧,身若透明虚空。
你说风我便随风摆动,你说雨我便随波逐流,你说冬我便春风拂面,万物生辉,阳光普照,大地回春,我思之地尽是东风……
又是一刹,地面浮出无数的藤蔓,它们快速攀爬行走,所过之处一切又从极寒的冰雪世界,变成春回大地。
就连那些老居所里没有挖走的老树,都随着藤蔓根部的过势,纷纷冒出春天才有的嫩芽,快速发出花蕾,等待开放……
最后,它们终于游走到巨人面前,忽!足有几百枝的藤蔓猛的破土而出,对着巨人面部便狠狠的抽打了过去。
一刹!
破风的声音结束了。
再看那巨人的脸上,如挨了一顿鞭刑般尽堆满了横七竖八伤痕。
巨人脸上大惊,他护住怀里的俞东池迅速倒退,身躯灵巧无比的蹦上了老戏台……待他站稳,看到身前那些藤蔓已经消失,便满眼震惊无比,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江鸽子。
他?就这样输了?
这不可能!
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他整张脸都发着难以忍受的,火辣辣的痛感。
这一来一往的攻势都快绝无比,然而,江鸽子的反击根本不能用速度来形容了。
那几乎就是比思想还要快的速度。
巨人知道,自己输了!还输的惨不忍睹。
这就是老三巷的杆子么?
这就是将魔魇沉海的杆子么!
他果然如传说当中一般,不同寻常。
他从年纪上都是这位年轻杆子的三倍,然而,这家伙到底在一根半废的老杆子上,究竟得到了什么样子的传承?
巨人顾不得满面的疼痛,他反应过来之后,迅速隔着皮肤去感知。当他感觉到怀里这人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这才略安心的说了一番话。
而此刻,他整个人都换了另外一种样儿,比起才将那种故作憨傻的,只会傻笑的扮相,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他说:“八百年前,我的祖先为了自由而战,八百年后,我需要带着最后的高克人走出洛维山脉,我们需要获得平等获得教育的权利。”
江鸽子勾勾嘴角,表示理解了的点点头。
他走到那个青石条边上缓缓坐下,没多久,巨人抱着俞东池也从老戏台上蹦下,也缓缓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杆子们是有着旧情的,只不过他们的相处方式,却不像巫系那般亲密罢了。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巨人道歉:“对不起。”
江鸽子笑着摇头,一点都不纠葛的就原谅了他:“恩!我知道!并且理解,没事!”
教训完了,出气了!还能怎么?
杀了他?不至于的!
关山阿黎有些惊异,他奇怪的问他:“你不问我?”
江鸽子摇摇头,问什么?
问他,你什么时候成为皇家走狗的?
这个世界,只要你活着,做金钱的走狗,权利的走狗,怎么也好,反正都要活成狗腿儿,就谁也别说自己有多么高尚了。
江鸽子不问,可是关山阿黎却很想与他解释。
他说:“杆子与皇室从未断开过,有人无牵无挂的死去,有所牵挂的,再艰难,也得活着!在仅剩被允许活下来的这些杆子里,我们从未从那个群体里被剥离过。”
是这样啊!怪不得呢。
江鸽子点点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就像他儿子的上一个主人,他不要子嗣,不肯结契,最后选择了跟自己的责任一起归土。
大概,他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王吧。
伪王也好,如今的女皇这一枝也好,还不都是李籍道子孙,还不都是你们姓李的坐天下。
何必为难这些可怜的杆子呢?
历史最终真相是不能细细去追究的,谁又是好人?谁又是坏人?
又有哪一段儿的历史,是真实的?
秦皇汉武,横扫八荒六合,听到的是王的业绩,赞颂的是千古历史功德。
浮尘下的人呢?难道他们没有活过么?
巨人伸出手慢慢的擦去俞东池眼角的泪,他说:“我看着他长大……他却,从不知道我是谁……”
听他这样说,江鸽子有些诧异,他看看身边如山一般的肉身巨塔,心里很是纳闷儿,他想,这家伙这么大的尸首,到底藏在哪儿了?
俞东池竟然不认识他,怪不得呢!
果然,盾卒具是狡诈之徒,当远之!
看江鸽子不接话,巨人接着说到:“他是个好孩子,是那个家唯一一个对世界还有天真想法的孩子,你……真的不后悔?”
那背后可是滔天的权利,无边无际的九州财富,是你一辈子不可能攀爬进的阶级,只要你微微俯首,那就推开了一扇你从未知道的大门。
江鸽子歪头看了一眼俞东池,他在昏迷当中,眼泪依旧在流,仿若受到了什么巨大委屈一般,可是……谁又来可怜自己呢?
江鸽子无所谓的笑笑说:“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我这个人吧,说白了~就是有点自私!比起我自己委屈,我更喜欢看别人委屈……所以,带上你的小乖乖回家吧,以后……看好了他,不要再来了!”
再来,就不是一顿鞭子的事儿了!
听到江鸽子这样说,巨人终于笑了,他微微点头说到:“你~很好。”
江鸽子不在乎一笑,自己好不好的,又关他什么事儿呢?
巨人终于抱着俞东池站了起来,他对着江鸽子微微俯首,又重新介绍到:“请接受我的道歉,在没有获得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了您的封地,虽是主命,可是毕竟违背了当初王刃的盟约。”
江鸽子依旧坐着,看这位道歉了,态度也算是不错,他就借坡儿下去了,并很是没油淡水的点点头说:“噢!接受!”
巨人的脑袋依旧没有抬起来,他继续说到:“请允许我,再次郑重的向您介绍我自己,我是吾主暗刃,来自关山的阿黎,一个月后,我将成为皇家紧急事务办事局的大都督,到时候,请看在天下杆子如出一枝的情分上……”
说到这里,关山阿黎低着的脑袋上,双眼终于是不甘心的闭了起来。
“请您……看在我们先祖的份上,如同枝兄弟,遇到过不去的……过不去……”
江鸽子听他话语卡顿,也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如遇波及性命的坎儿,就请来吧,我们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他没有全然承诺,却不是冷心冷肺的无情人。
三万人的葬礼,他是不想再看到了。
而且……他心里有些解不开的疙瘩,也需要走出去,去看看这个世界背后,他不知道的那张脸,到底是长的是个什么面孔?
听到江鸽子这样说,关山阿黎有些惊愕的抬头看向他。
江鸽子双臂向后撑着,懒洋洋的问他:“很……意外?”
关山阿黎点点头:“是,我以为您会抵触这些……”
“啊,不然呢?去特殊事务局,做特务么?我们不是巫系,不是宗室,虽然我对给皇室做腿儿有些反感……可,到底,杆子也是消耗不起了……到时候再说吧。”
是呀,当年一片树林,如今还有几根儿有活气儿。
说到这里,江鸽子坐正身体问关山阿黎。
“喂!傻大个儿,你们……恨我么?”
关山阿黎站直身体,俯身带着疑惑问:“为什么?恨您?”
江鸽子眼神略微游走的,眼珠一边儿四处看,一边儿略心虚的说到:“那个,毕竟……如果没有我在东岸的举动,他们也不知道杆子的传承里,有那些……你知道的,就那些……。”
催发树种,引魔魇的办法什么的,把人吊起来什么的……
关山阿黎惊愕于江鸽子看问题的视角,好半天儿他才回答到:“是谁在您面前说的这些话,我们并没有恨您!甚至是感激您的!
是的,我们感谢您,从暗到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对我们尤其珍贵。
因您的存在,我们再次被正视,被重用,可以和特殊事务调查局并驾齐驱,成为真正的王刃,得到正确的评价以及认同,这里面离不开您的付出,以及您用您卓越的智慧,为我们这些最后的杆子,找到了通向阳光之路。”
是这样么?
“可是,你们失去了自由?被人管着很无奈吧?”
关山阿黎终于明白了什么一样的笑了。
面前这位杆子爷,他思想里的属性,怕是与八爷有着一样的东西。
怪不得呢!
他们的想法,怎么都如此的天真呢!
关山阿黎笑着说:“这个世界,谁是真正自由的?陛下都做不到的。那么,我就告辞了,期待下次与您的见面,到那时,期盼我们合作愉快。”
江鸽子摆摆手说:“好说,你们掏钱儿,我办事!当然,这得在我愿意的情况下,不然什么鸡毛蒜皮儿的事儿都来找我……我还一大家子要照顾,可忙着呢!”
关山阿黎笑着点点头,带着俞东池走了。
背影越来越远……
一直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林苑春跟何明川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刚才犹如梦境一般的对决,对于这他们来说,是打破世界观,击碎从前一切认知的存在。
这就是杆子爷么!
太可怕了!
他们惊恐未定的站在离江鸽子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
江鸽子伸出手捏捏眉心,带着一丝不遮盖的心累以及苦恼说:“好了,现在两件事解决了,那么我们就来说说,咱们这些老少爷们,几百口子街坊邻里都……哪儿去了?”
何明川他们经江鸽子提醒,刹那间便忘记了那些麻烦,虽饭钱儿依旧没有回本,然而比起外来的那些麻烦,家里的事情才是大事吧。
何明川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他说:“杆子爷!您可算回来了,您不知道!咱家怕是保不住了,老街坊们都……都被骗了啊……”
骗了?
江鸽子左右看看,又用下巴点点何明川,示意他继续说。
却原来,在江鸽子离开老三巷之后没多久,从中州国家规划局下了一份,有关常辉郡古城改造艺术老街区市民居所,售卖,出租办法的新规定。
在这个新规定当中,为了吸引全球艺术家来常辉发展,推动常辉郡经济腾飞,凡在常辉复古艺术老街的门面,居所,均由古城建筑保护办公室统一管理,业主不得私下出租,售卖,经营……
复古老街均属被保护的珍贵历史财产,业主不得未经申请,对房屋进行改建。
并且,艺术家在常辉郡开办工作室,艺术博物馆,艺术商铺等与艺术相关店铺,均在常辉郡享受五年税务全免,房租减半的优惠政策。
在复古艺术老街经营的一切商铺,所经营的一切产品,必须均为艺术品相关产品。
其它,如食品,生活用品等非艺术品类,均不得在复古艺术老街经营售卖……
江鸽子的眼睛越瞪越圆,他甚至后悔打晕俞东池送他走了。
这个傻猪,他是缺心眼么?
这都是什么规定啊!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这是前脚跟我说话爱情,后脚就撬老子的钱匣子?
还爱我?
看这破规定说的,什么对于复古老街的房租损失,官方的补偿,就是按照今年老三巷一般对外出租的金额,取最高房屋租金金额,按平方计算,给予损失的全额补贴。
这全额补贴的规定,从字面上听听着是好。
可是呢!
哦,今年一间门面不过两贯钱一月,那以后房租涨价呢?并且,如果艺术家买卖不好,他跑了呢?
谁来保护业主?
还有我的利益?
江鸽子的脸便越来越黑。
所以,他的牛肉干不能卖了?他的小钱钱没有了?
谁他妈定的破规矩?
他自命是个大度人,好!就换个角度来想。
从官方说,对老街的管理,它严格划分了经营产品,垫定了复古老街的格调,吸引了全世界艺术家的加盟。
没错,如果按照这个办法施行,对于常辉郡可以快速成长成为旅游城市,艺术品之都,是有好处没错。
然而,老街坊个人的权益呢?谁来维护?
对于家里最值钱就是一套祖宅,没有搬迁的这二十五户业主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
作为二十五户业主之一,江鸽子火冒三丈!
他想,所以老子自己的房子老子还不能做主经营了?就只能租给艺术家?并且,以后成为旅游城市之后,如全城的房租涨价增值,我们只能按照今年的出租金额拿补贴……
这不对啊!
万一老子家里来个那种行为艺术啥的,这日子过不过了?
就连他都生气,更何况段四嫂子这些小庶民呢。
老街坊一筹莫展,几次与官家协商,就是被踢来踢去,最后被逼无奈,老少爷们一着急,就拿着家里的板凳儿,集体去了常辉郡规划局,管理局,总之是个衙门口,他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门这一堵,就是整整二十一天。
甚至,薛班主这个老瞎子,都拿着铁琵琶,堵了街道办事处,见天在人家衙门口弹奏《六月雪》,他这琵琶一弹,好么,周围两百米,不拿大喇叭说话,算是谁也听不真了。
老三巷团结,甭管是搬迁户,还是没搬家的这二十五户,总而言之,只要喘气儿的,就都出去堵衙门口了。
要不是当初画地为牢,怕是他今儿回来呀,何明川他们也是见不到的。
好不容易听到他们说完,江鸽子这股子火,算是压抑不住了。
他想着,这些人这心得有多黑!
他在前面冒着生命危险,为这帮家伙解决问题。
妈蛋的,一转身,你们这是抄了老子的窝儿了!
这日子,就谁也甭过了!!
想到这里,江鸽子一扭脸,对着他的树儿子就喊了一声:“得嘞!儿子……既人家不给咱爷们活路,你就给我愉快的松松筋骨,把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舒展舒展,把这十里地儿,给爸爸里里外外包瓷实了……咱们那,就都别过了!”
那一日,常辉郡的一城市民,算是见证了一幕奇景。
这老三巷门口,一把老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四角大裤衩,破布衣裳的年轻的杆儿爷。
天热,这爷许是热了,渴了。
他就一手拿着破蒲扇扇风,一手拿着半拉西瓜邋邋遢遢的啃着!
而在他身后,那就是一望无垠的树海。
老三巷周遭十里,甭管你家什么背景,私人的也好,世家的也好,宗室的也好,皇室的也罢,凡举开工的,那些机械,还有那些工人,都被藤蔓卷着丢了出去。
江鸽子这次,他算是真的火了!
而也是在这一刻,常辉郡最奢华的酒店包间内,七八个年轻人围坐在一个大圆桌边上。
而那桌上铺着的,正是常辉郡的城市地图。
这几位,一人手里拿着一样水果,正按照自己的喜好,犹如拼图一般的,正在那地图上相当嚣张的占领地方。
这块是西瓜的,那块是荔枝的……
那酒店上空,成群的鸽子响着鸽哨席卷而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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