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活要有仪式感,死也要有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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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么,科技搜查处的辛处长,对,就是那个‘冰女神’,居然已经不是virgin了。”
“握草!真的假的,前年财务司的罗尔斯还想追她呢,没得手之后不甘心,有一次想揩油,结果差点儿被高跟鞋跟跺烂了蛋!这次究竟是何方神圣运气这么好?”
“鬼知道,部长下令封口了,反正查完之后确认是正常的个人感情生活进展,没有影响到工作的公正性,男方也没政治隐患,就保护辛处长的隐私呗。”
“呵,那说不定就是给人当‘小三’了——要是打算展结婚的,迟早要让大家认识,何必遮遮掩掩。肯定是一开始就知道不能给大家认识!”
几天之内,诸如此类的谈论言语,就在特别搜查部内部传开了,成了每天下午茶时间的茶水间调料。
至于最后那番言语,显然是一些女性工作人员在传,而前面那些则是男人的意淫。
事实上,美国也没有小三的概念,那边的文化氛围本来就比较自由,小三只要自己没结婚,是不会被谴责的,该谴责的只有婚内出轨的一方——
毕竟美国的法治传统很深厚,讲究‘无承诺无义务’。
一个人只要不结婚,那他/她就不承担任何忠诚甚至不挖墙脚的义务。
或许这也导致了美国结婚率的低下吧。毕竟在男女都经济独立的情况下,结婚似乎只是增加了枷锁和义务,却没有新增任何权利。
(除非在女方决定生小孩、并且试图确保男方在将来承担更多抚养责任时,才考虑婚姻。在美国非婚生的子女也可以要求父亲给抚养费,但是其他权利索取的程序便利性上不如婚生子。)
总而言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辛雨芽背后嚼舌头。
这些说话的人,只有少数是级别比辛雨芽高的,更多只是科级或者普通雇员。其中那些男人,绝大多数官阶不如辛雨芽,年纪却都比辛雨芽大得多,至少也是奔三的了。
看着一个比自己年轻得多的漂亮女长官落入这种事件,他们内心的意淫和哀嚎也是免不了的,嘴上说得怨毒,心里却纷纷在猜测:
“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有多大本事,能让辛处长这么又年轻貌美又身居高位的联邦高官甘愿做小。啧啧,不会是拉尔森部长自己干了什么龌龊事吧?还是上一次的案子去白宫汇报的时候认识了什么其他高官?”
可惜并没有人想到,把他们意淫了多年的女神摁在浴室里摩擦的,只是一个芝加哥大学的穷贱小鲜肉。
辛雨芽不知道具体有哪些人说了哪些话,来嚼她的舌头,不过她知道这种人肯定存在。
但她不想多去计较,事情能够这样暂时搪塞过去,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会比什么都没生之前,多增加一层保护色。
当然,依照公事公办该给的处分,那是一点都躲不过的。
国务卿华伦就是想惩戒她的办事风格,点名了要拉尔森部长杀鸡儆猴。最终,拉尔森也以“没有及时上报个人感情隐私、违反工作条例”为由,给了辛雨芽降职的处分。
把她从处长降为副处长,而把她属下一个名叫盖文的副处长提拔了上来。
……
“盖文,以后就靠你了,好好干。我说不定是爬太快了,有些事情没想明白,说不定我事实上就不适合从政。”
那场讯问之后几天,一个工作日的上午,辛雨芽就把刚刚接到了通知的盖文叫到自己办公室,然后跟他交接工作。
“哦,处长,您没必要这么说,我觉得你干得很好,这次完全是因为刚好惹出无法预知的结果,才这样的。大家都懂。”
盖文是个已经三十六七的油腻中年男,比辛雨芽老了足足十二岁。不过他向来倒是没有不服在辛雨芽手下做事。
如今面对交接,他也依然很尊敬对方,只是有些不甘和不忍。
辛雨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说傻话了,我知道,我其实是为了对付谷歌那种科技界的魔头,才一头扎到这门事业里的。其实我最好的归宿,就是三年前谷歌系被彻底扫灭之后,就急流勇退。那样说不定我还会过得更好。
当上处长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我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很可能几年之内,甚至更短的时间,就会退休——谁知道呢,看生活上的进展吧,钱我已经赚够了。下半辈子就算没得报销,供养不起1v13的心防会员,那就降级好了。平时生活有1v11就够用了。”
辛雨芽话里话外,都以退为进摆出一副被男人征服了、想要急流勇退居家过日子的态度。
这更加令同僚们迷惑了。
“什么鬼?难道那个男人这么有魅力?不但能让辛处长献身,还能让她毫不犹豫连工作和官位都不在乎了?”盖文内心很是愤慨,有些想不通。
不过,他也抓住了辛雨芽话里的一些关键要素,当下反问:“这么说,你是打算严肃考虑结婚的了?不然何必说得那么悲观。”
“不知道,只能说会考虑。看其他条件是否成熟吧。”辛雨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这番话,倒是传达出了充分的信息量:她已经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完全是愿意嫁的,所谓其他条件是否成熟,就是指男方肯不肯娶她,甚至是肯不肯先离婚然后再娶她。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祝你幸福。”盖文一脸鼻孔朝天喷气的表情,跟辛雨芽交接了工作。
“最近我可能想请一阵子假期,去芝加哥处理一些私人事情,如果不忙的话,就有劳你通融了。”辛雨芽不着行迹地说,为自己安排了金蝉脱壳和洗脱嫌疑的进一步棋子。
“请假?呃,只要交接顺利,当然可以。”盖文处长一愣。
他认识辛雨芽四五年了,这是第一次听说辛雨芽在过年时约定俗成的年休假之外,再额外请事假的。
他印象里,辛雨芽这种工作狂魔只有加班的命。
辛雨芽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脱拉尔森部长和华伦国务卿的眼睛。
听说辛雨芽要逐步卸权甚至请假,他们的反应集中到了两种猜测上:
第一种,就是辛雨芽有可能被大明间谍勾搭的概率,被降到了最低——如果大明对她有兴趣,所以特地派出符合亚裔审美观的帅哥“乌鸦”勾引,那绝不可能让她轻易离开美国特务机关的权力中心。(“乌鸦”和“燕子”是美国人对当年苏联克格勃出卖色相间谍的代号。用美男计的就是乌鸦,用美女计的就是燕子。)
要知道,辛雨芽在特别搜查部总部多待一天,那就都是多一分情报流出。
而第二种可能性,就是辛雨芽虽然还是被勾搭了,但因为有暴露危险,所以以退为进,想借机逃出境外——就跟潜逃失败的拉斯罗夫教授干的那样。
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辛雨芽想投敌,当初怎么还会把为大明所用的拉斯罗夫干掉呢?(至少是协助干掉,虽然不是她亲自参与一线行动)
当然,对这种可能性的防备依然还是要的。所以即使辛雨芽去了芝加哥,也依然会对她进行严密的定位:
只要一有她离开芝加哥市区、或者向加拿大边境靠近的趋势,或者是现辛雨芽的人格芯片定位信号消失了(这就意味着她的人格芯片被手术取掉了,现在美国政府是知道境内已经有少量自动取出芯片的手术仪器扩散了。)。那么,特别搜查部的人就会立刻跟上去。
而事实上,现在已经不比几个月前了。由于已经知道隐身人这种存在,美加边境的防御和搜查纵深比原先厚实了好多倍。连底特律华强北的秘密黑市,都遭到了重大打击。
现在即使有人逃过底特律河或者五大湖,也不敢说自己立刻就成功混入了隐身世界。
……
时间渐渐迈入了5月,距离芝加哥案的爆,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美国排行前2o的主要城市里,又重新建立起了完善的摄像头监控网络。
数以十万计的企业办公场所、数以百万计的居民楼,重新被红外体感探头统治。
一切曾经因为绝对互联而省掉的社会交易成本和信任成本,随着那区区几十个或者几百个、谁也不知道具体数量的“隐身人”的存在,而重新砸了回去。
就像一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民风淳朴小镇,因为出现了一个奸徒恶贼,让所有良民不得不重新买锁和防盗门。
3月的时候,政府军面对新出现的隐身人,几乎一筹莫展,毕竟当时新的监控设施网络还没跟上,盲区太多。
到了4月份,一整个月里政府军前前后后抓住和现了2o多名隐身人——大多都是曾经参加过特别搜查部一线搜索队员,或者想参加绝地大逃杀比赛、但因为比赛关停而走投无路求死无门的家伙。
他们也不知道基于什么渠道,被人推销了“可以帮他们取出脑后芯片”的诱惑,然后就心甘情愿去做那种“虽然暂时能隐身和搞破坏、但一旦被抓住绝对会死”的事情。
而这些人之所以被抓或者说现,也都是因为在各处搞破坏工作,然后没逃过监控,失手了。
这么多人失手被抓的同时,成功的破坏活动次数显然更多。几十个城市都生了恐怖式爆炸袭击,无数金融炒家在房地产市场的波动中爆赚、也有无数暴跌。
蒙扎克总统和拉尔森部长,一开始沿用解决拉斯罗夫问题时的思路,试图从这些金融投资案的爆赚者当中,找出与大明间谍或者隐身人合作的幕后黑手。
但是这种排查几乎是一无所获——因为没有任何一家机构或者个人垃圾债投资者,能在半数以上的市场行情波动中赚钱。
几家进入观察名单的最成功投资机构,也只做到了押对三分之一的交易,同时也在1o%的交易中亏了。对冲后净赚的笔数不过四分之一。
换句话说,那些搞破坏的人并不像2o38年那些人,纯粹是为了赚钱。他们制造的大多数袭击和信心恐怖,都没有亲自入场交易,而是白白让给其他人或赔或赚,以制造烟幕弹,让政府的筛查更困难。
政府军最大的收获,就是抓到的那些失手者了。可惜无论拉尔森的人如何百般拷问,甚至严厉刑讯、用药逼供,也找不出这些人的上家——他们的上家很谨慎,不但是单线联系的,而且除了帮人用手术仪取掉芯片那一次之外,就再也不跟他们接头了。
换句话说,那些新被展出来的隐身人,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谁救了自己和利用了自己。
至于这些新展出来的隐身人们在这些冒死行动中的收获,似乎就只有出名这一项——
先,他们的新闻会被各大媒体报道,这给了那些本来就想用绝地大逃杀比赛或者花式自杀博出名的youtube和快抖主播最大的自杀动力。
哪怕蒙扎克政府现问题、知道出名会助长自杀袭击潮、从而限制媒体声后,这种趋势依然没有遏制住。
其次,因为隐身人的存在,一些纸媒传单再次出现了。从3月份开始,蒙扎克政府就现有一些底下印刷厂,在大量印制“屠房价s战军勇士名录”,把那些制造爆炸袭击、打击房地产垃圾债价格而失手送命的人,全部印了上去。
然后靠大量的小型廉价无人机,在各大城市乱撒。
美国人民已经快十年没见过印在纸张上的字了,对这种落后的传媒方式竟然还觉得颇有仪式感,纷纷穿看。
这更加给了因为被人工智能取代了有意义工作、只能在自杀求出名中找意义的人群,带来了信心上的鼓舞。
就像富士康当年有五连跳楼开始、因为媒体的纷纷跟进报导,给了那些天天在流水线上机械式做人、觉得生命重复、毫无波澜和升降机会的家伙,提供了一个“只要我也跟着同事一起跳,我就能被载入重大历史事件,出一辈子也出不了的名”的诱惑。
历史证明,正是媒体的密集跟踪报道,让空虚想出名的富士康员工,从五连跳一直展到十几连跳,而且越到后面人民越有膜拜的仪式感,让死者觉得自己死得很光荣。
蒙扎克的卖尊严米虫政治,只会让美国的以死求名空虚者,在规模上比富士康惨烈千倍万倍。
生活要有仪式感,自杀更要死得有仪式感。
这种紧绷,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到了5月份的时候,终于被遏制住了势头——不是美国空虚想死的人少了,而是蒙扎克政府在主要大城市的摄像头和红外探头网络终于又重新完善了。
成功的袭击案从4月份的7o多起降低到了16起。被抓的人也从2o人降低到了11人。
蒙扎克和拉尔森终于松了口气:似乎摄像头重新装满这个国家,安定就又回来了。
对内部人的盯防,也松懈了下来。
毕竟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如果有跟大明间谍勾结的人,早就该跳出来了吧?现在都还没跳出来,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